“好啊，看看。”全沭主動站出來擋在二人面前。

那黃牙嘿嘿笑了聲，轉身領着他們往黑市深處的陰影中走。

光線逐漸昏暗，腳下金屬闆踩出沉悶的“咚咚”聲，仿佛踏在一艘年久失修的星艦遺骸之上。

全沭走在三人最前面，聲音壓得極低：“一會進去，我來溝通，你們什麼都别看，什麼都别說。”

甯歲言沒說話。

凱特卻忍不住湊到他耳邊：“這都什麼人啊？就這麼跟着走了不會出事吧？”

“場子裡的人。”全沭頭也不回。

“你認識？”甯歲言問。

全沭點點頭，“我之前僞裝成beta，就是在這裡買的試劑。”

“場子裡是什麼意思？”

“巴拉羅市場分兩層，外頭是給新人和不入流商販混的，裡面才是真正的交易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隻有熟客才知道。”全沭低聲道，“若是來了新貨，裡間的人也會出來招攬買家。”

他們腳步未停，随着黃牙穿過一道鎖死的機械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潮濕、腐朽卻混合着某種植物信息素殘留的味道。

巴拉羅市場的裡層終于到了。

由一連串緊貼在一起的金屬房屋構成，牆體斑駁，電流聲滋滋作響。

看起來非常破舊。

這裡卻完全沒有熱鬧之意。裡面的人比外頭裹得更嚴實，大多數連眼睛都不露，更多的人都是選擇用設備改造張臉。

貨物果然比外間獵奇得多。

金屬架上擺着浸泡在生物緩沖液裡的髒器樣本，還有軍用特種儀器，軍用高強度信息素試劑......每一項都踩在聯盟法律的紅線邊緣，卻堂而皇之的擺在這裡。

全沭給甯歲言套了個隔源罩：“這裡魚龍混雜，大多數都是alpha，你多注意。”

果然在場基本都是alpha，别說omega就連beta都很少。

“他們不跟omega做生意，而且omega來到這基本就是羊入虎口。”

“那你還帶他過來！”凱特已經快哭了：“你确定這是合法？你要是出什麼事，我肯定被我爸打死？”

甯歲言眉眼彎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可以考慮幫你求求談任，讓你父親從輕發落。最多打個半殘，不會死的哈。”

“你！！”

黃牙沒有聽到他們淅淅索索的聲音，一排排給他們介紹貨物：“幾位小哥，今兒來的好貨不少，要不要看看？”

“我找黑環。”全沭擺手打斷他。

黃牙頓了頓，笑意褪了幾分，語氣也謹慎起來：“你找他做什麼？”

“我要的東西你們沒有。”全沭淡聲道，“快點，我們時間緊。”

黃牙咂咂嘴，“等着。”轉頭鑽進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甯歲言站在原地，好奇地四下打量。

忽然，他目光定格在右前方一個籠子。

那是一處半隐蔽的鐵籠，設在一座貨架後側，籠中關着一個人，是個alpha。

高大、瘦削，一身的傷，衣着破爛，長發雜亂地垂在頸後，看不清臉卻看清那雙眼睛。

泛着詭異的光，死死盯着這邊。

像野獸盯着獵物。

不像個普通人。

“那是？”甯歲言問。

全沭見狀，毫不猶豫擡手擋住了他的視線，“别看。一般被這樣對待的，是戰俘。”

“戰俘？”凱特驚訝。

帝國人？

“雖說聯盟不允許人口買賣，但帝國人不屬于聯盟籍，沒有法律保護。有人把戰場的俘虜帶來巴拉羅當做資源轉賣，算是灰色區域。”

甯歲言精緻的眉頭微微皺起。

戰俘應該在法庭，而不是在這等着被賣。

而且這個alpha給他一種熟悉感。

可他确定自己沒接觸過，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