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紅玉石地磚鑲嵌着金紋,廊柱嵌着各色寶石。整座宮殿,華貴得令人窒息。
可甯歲言沒有心思去感歎這樣的奢靡。
他愈往内走,心便愈發沉了下去。
走廊挂着在牆上的畫。
一幅,十幾幅,幾十幅,挂滿了整個長廊與偏殿的,都是他父親的畫像。
從不同角度、不同姿态,有在實驗室的,有半倚窗邊的...
每一幅都刻意渲染了父親的輪廓與神情。
甯歲言腦子轟然一震,一種說不出的寒意從背脊湧起。
還有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殿内的那些侍者,統統長着相似的臉,五官輪廓全是父親的影子。
就在這時,一抹身影出現在殿中,打破了甯歲言的思緒。
紀淵。
見燕黛出現,他急急跑來。
“請用。”他呆呆的臉上隐隐能看出幾分喜悅,他迫不及待的拿着手中的香水對準燕黛的頸窩,輕輕一噴,極淡的香氣溢散開來。
甯歲言聞到那氣味,驟然色變。
那是他父親的信息素的味道。
燕黛閉上眼,仿佛陷入了某種陶醉之中,深深吸了一口,臉上浮現出幾乎癡迷的神情。
她偏頭看向紀淵,指尖輕輕撫過他光潔的臉頰,語氣溫柔至極:“還是我的孩子最懂我。”
紀淵抿唇一笑。
“你又給我帶了個人回來,這模樣倒真是不錯,很像。”
甯歲言站在一旁,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荒誕、惡心、扭曲。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被帶來,為什麼這裡滿是父親的替身,為什麼紀淵能第一時間就認定他。
燕黛這個女omega對父親有意,不止如此她甚至已經到了癫狂的程度。
為此他得地讓自己的兒子到處找相似之人,再給他帶回來。
至于他為什麼在陸骁那醒來,他也有猜測。
陸骁怕是最近也有新omega被抓進來,那邊的人還以為他就是。
這母子倆真是一丘之貉。
隻是燕黛都這樣了。陸天也不在乎?陸氏的作風真讓人作嘔。
甯歲言不敢将自己的厭惡袒露在明面上。
他怯生生的看着燕黛,“我是無意被抓來的。我當然很願意伺候您,隻是能否讓我跟家人聯系一下,他們應該擔心壞了。”
燕黛臉色卻冷了下來,“哎,性子怎麼差這麼多,若是模樣一般也就算了,隻是...”
她走上前,伸出手。
這次甯歲言強忍着沒有躲開。
燕黛滿意的撫上他的臉:“隻是這樣的臉,你讓我怎麼舍得放手啊?”
“罷了,再過幾天你就會忘卻前塵,别想着外面的世界了,好好待在這吧。”
知道她不會答應,甯歲言倒也沒太在意。
隻是為什麼他會忘掉前程,甯歲言心一下就懸了起來。
難道?
他小心翼翼看向四周,那一張張酷似父親的面孔,這群人都是自願留下來的嗎?
不對,其中後面還會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這個念頭在他被送到房間後,得到驗證。
侍者送來了不少食物,可甯歲言一看就能看出下藥了。
東西被退回去,燕黛也不惱,她嗅聞着身上的味道,微微合上眼睛,自言自語:“光是不吃東西有什麼用?再不聽話的狗我都馴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