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銀票!”
或許李扶搖在郁升心裡算是個有信譽的人,也或許李扶搖的話讓郁升看到了旁的希望。
“知道你給了他一百兩銀子的人都有誰?”郁升不承認殺害鄭晖一事,此事隻能從那一百兩銀子上面找突破口了。
郁升瞬間明白了李扶搖的意思,他閉上眼,滿臉衰敗,将那夜一起搬運東西的幾人名字,逐一說出口,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昨夜,他們應當都死了!”
李扶搖不死心,看着面前空地上擺放整齊的屍體,示意鹿鳴上前将白布掀開:“你看看,和你一塊兒來的人都在這兒嗎?”
郁升早就看到地上的擔架,但是此刻所有屍體的真面目露出來,對他心理的沖擊實在有些大。
昨日還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喝酒劃拳的弟兄,此刻都躺在他面前,毫無生息。
“都在這兒了!”
李扶搖感覺有些頭疼,郁升既不是兇手,另外幾個嫌疑犯也都死了,這案子似乎又走到了死胡同裡。
她失神了一會兒再次開口:“你們從進了松陽縣以來一直都呆在一塊嗎?可有人單獨出去過?”
郁升搖搖頭:“你知道我們所做的事情事關重大,哪裡能容别人走漏風聲,自然是時時都在一塊兒,不允許單獨行動!”
郁升這話一出,這案子愈發撲朔迷離了。
李扶搖交握着雙手,食指無意識地手背上摩挲,她那閉上眼反複思索别的可能性。
好半晌,她才睜眼看向郁升:“你們幾人在松陽縣還有認識的人嗎?”
郁升搖搖頭:“我每次到松陽縣都是為了辦差,從不與人結交!”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一下:“有一個人,她或許知道鄭輝得了錢的事!”
“誰?”
“飄渺樓的秋菊!”
“飄渺樓?”
“不錯!”
飄渺樓是松陽縣最大的煙花之地,李扶搖自然是有所耳聞,但是這個秋菊,她卻從未聽說過:“不曾聽說過缥缈樓有秋菊這一号人物!”
郁升輕笑:“秋菊隻是暫居在飄渺樓,她不算是缥缈樓的姑娘!”
“那你如何确定她能知道此事呢?”
“我也是猜測!”郁升歎了口氣,“方才我不是說了嗎,那日請鄭晖幫忙搬東西,也是有原因的!”
郁升的表情逐漸變的奇怪:“我們一同來的人,其中有一個叫謝芸的,這人一向不聽我管,他又貪戀酒色,尤其是喝了酒之後嘴上沒個把門兒,所以我想了一下,衆位弟兄裡除了他應當沒人會不小心将鄭晖的事說與外人!”
“謝芸?”這個姓氏讓李扶搖有些敏感。
“就是左邊第三個!”郁升下巴輕點,給李扶搖指出,“他是甯遠候府謝家的庶子,被寵壞了,以前從來不肯來這裡,這一次不知怎麼突然想着過來!”
“這位秋菊姑娘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我猜她應當是謝芸的人,因為以前我們有些弟兄在山裡待久了,免不了去缥缈樓消遣一下,但是從未聽過這位秋菊姑娘,從謝芸來了之後飄渺樓就多了這麼一号人物,而且這個秋菊姑娘從來隻接待謝芸一人!”
“何山,立即去飄渺樓将這位秋菊姑娘帶來!”
“是!”
何山離開後,李扶搖轉頭看向郁升:“最後一問,你們是怎麼在張家村藏身的?據我所知,張家村的村民不少,竟無一人發現你們的異樣?”
郁升搖搖頭:“此事不是我負責,故而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每一次到這個村子,村中都并無外人!”
李扶搖站起身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齊虎,将郁升關在最裡面的那間大牢,給他拿些治傷的藥,還有,除了我以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
一下子多了許多事情,李扶搖竟然難得的生出了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她走出大牢,清霜已經在門口候着了,見她出來,忙應上去:“公子!”
李扶搖點點頭,她也不逞強,隻對着清霜吩咐:“駕上馬車,随我出去一趟!”
“公子!”鹿鳴呵鹿時也想一塊兒去。
“你們好好歇着吧!”
鹿鳴呵鹿時隻能作罷。
上車後,清霜還給李扶搖再次把脈,鄭重叮囑:“公子昨夜所受的傷雖然不嚴重,但是您一貫身體虛弱,此次又吐了些血,體内有血氣兩虧的征兆,公子還是要注意休養!”
李扶搖接過她手裡的藥丸子仰頭吞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壓下嘴裡的苦澀味,才笑着安慰她:“放心,我可惜命得很!”
大仇未報,她自然比誰都怕死!
清霜見李扶搖聽勸,也松了口氣,轉而問起:“公子,這是要去哪裡?”
“張家村!”清霜自然知道這個張家村是何地,“公子,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剛才在牢中,郁升告訴我,他們每次到了張家村以後并無外人,可是張家村的村民不少,他們是怎麼做到每一次行動都無人察覺的,那麼多村民,他們又是如何安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