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果那麼大一個小孩兒在場,幾個叛逆少年沒敢肆無忌憚的喝酒聊天,揣在兜裡的煙破天荒受了冷落。
張邁三人覺得無聊,吃完飯就去電競房打兩把遊戲,順帶補回籠覺。
封辭是個富二代,高中沒畢業就手握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層,電競房裝修的格外豪華,四台頂配電腦,裡面放置着兩張大床,玩兒累了就原地休息。
張邁幾人進去沒三個小時出不來。
封辭不放心莓果一個人在客廳,幹脆躺在沙發裡一邊看手機,一邊暗中觀察。
小孩兒一個人就把炸雞解決的七七八八,肚皮撐得圓滾滾,靠在椅背上一臉餍足之色。
“吃飽了沒?”
“飽了飽了。”莓果從椅子上跳下來,提起衣擺,優雅地朝封辭鞠了一躬,“多謝款待。”
“大禮就免了。”封辭瞟了眼桌上未拆封的可樂,随意問道:“可樂不喝喝看嗎?”
他不信有哪個小孩兒能抵得住碳酸飲料的誘惑,就連已經滿十八歲的他也動不動拿飲料當水喝。
莓果咧嘴,眼裡閃着殷勤的光:“封哥,你的身體還快樂嗎?有沒有不快樂的地方?”
……什麼奇怪的問題。
封辭淡淡睨她,忽略後腦勺的大包,嘴硬道:“我快樂健康的很。”
“哦。”
莓果不再追問,高高興興爬回桌子上,雙手圈住可樂,抿住吸管嘬一口。
小孩兒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封辭回過味兒來了,神情透着聰明人的犀利。
他明白了,小孩兒不喝可樂是怕有毒,這會兒看他跟沒事兒人一樣,才屁颠屁颠嘗一口。
而他傻不拉幾的以為莓果又在琢磨給他喂什麼三無藥水,封辭:“……”
殊不知黑色在莓果生活的世界代表邪惡,那是黑魔法師的象征,所以小女巫對黑色液體分外謹慎。
汽水奇妙的口感打開了莓果新世界的大門,原來烏漆嘛黑的水一點不苦,還甜滋滋的。
莓果貪心的連喝三大口,随後樂極生悲。
“嗝——兒——”
莓果捂住嘴,懵逼之中瞪大了眼睛。
帶着氣泡的嗝兒從胸腔竄到耳朵鼻子,最後直沖天靈蓋,陌生的酸爽生生把她眼淚給逼了出來。
“有……有……”毒字卡在喉嚨裡沒出來,又一個嗝兒接踵而來。
小女巫渾身繃直,吧唧倒向一邊。
“卧槽。”封辭罵了句,幸好眼疾手快,雙臂往下一兜接住了險些臉着地的莓果。
“你可真是個人才,喝着喝着還能睡着了,睡就算了,怎麼還随地大小躺?”
懷裡的小孩兒軟軟糯糯,手臂還沒他巴掌大,封辭嘴上訓的兇,手上卻壓根兒不敢用多大勁。
枕靠在少年臂彎裡的莓果垮出一張苦瓜臉,揪住封辭衣袖,抽抽搭搭說:“我中毒了,我要去找奶奶團聚了。”
?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
封辭:“你被迫害妄想症晚期嗎?”
“毒死你一個小鼻嘎對别人有什麼好處?怎麼的,繼承你的棍兒啊?”
莓果鼓腮:“咻咻不是棍兒,咻咻是魔法掃帚,它能上天的。”
管它是魔法掃帚還是棍兒,封辭懶得和她争論,他把人放下來扶好:
“困了就去房間睡,不要碰瓷我,我可什麼都沒幹。”
莓果指着桌上的可樂忿忿控訴:“它會咬人,它不講禮貌。”
叽裡咕噜說啥呢。
封辭和小孩兒交道打的少,難以理解人類幼崽的語言系統,聽得雲裡霧裡的。
“說人話。”
“我說的就是人話啊。”莓果注意力跑偏,她歪着頭,實誠中帶點關心的問,“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因為你不是人?”
小破孩,罵的真髒。
封辭沒好氣的打發道:“行了睡你的覺去吧。”
他知道小孩兒覺多,尤其像莓果那麼小的,這會兒估摸困迷糊了。
他領着莓果進客房:“四件套都是新換的,幹淨沒味兒,放心睡。”
這套房子的裝修風格是按照封辭喜好來的,完美映襯出他沉郁寡淡的性格。
牆面刷的慘白,不帶任何裝飾和點綴,中式木質家具黑黢黢,床單被套黑的濃稠,幸好房間采光好,有大束陽光從飄窗灑進來,不然說是恐怖片拍攝現場也不為過。
往好聽點說是簡約風,難聽點就是喪葬風,莓果卻滿意極了。
這裡比她的小閣樓要寬敞明亮的多,她可以每天坐在飄窗上曬曬太陽,給咻咻捉捉跳蚤。
莓果有點迫不及待了:“今天明天大後天我都睡這裡嗎?”
“那不是。”
封辭覺得醜話應該說在前頭,哪怕說個兩遍也無妨,他彎下腰與莓果平視。
“小孩兒聽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歡,滿不滿意,接下來一個月你都隻能睡這裡,其他地方沒我允許不許進,在我家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别想一哭二鬧,我最鐵石心腸,這些招數對我沒用。”
來自鐵面無私包租公的凝視jpg.
封辭覺得此刻自己的冷漠無情一定狠狠震懾住了小孩兒,為以後省去了一大堆麻煩。
誰知莓果一甩小挎包,雄赳赳往前一站,昂首擲地有聲:“我要報答你!”
三頭身的小孩兒氣勢如虹,繃着小臉仿佛來尋仇的。
封辭輕輕嘶了聲,往後一仰,擡手掏了掏耳朵:“小鼻嘎肺活量挺足。”
雖然聽不懂,但好像是很厲害的樣子。
“謝謝,大鼻嘎你的肺也很足。”
“……你還是叫我封哥吧。”
“哦哦。”莓果繼續一闆一眼的說,“封哥,我要報答你。”
封辭:“怎麼的,你身上還有值錢的東西?是打算把你的寶貝棍兒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