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有點怪,我趕忙連聲說謝謝。我擡頭平視就是他的鎖骨和喉結,他穿着隊裡統一發的便服,沒遮擋的脖子皮膚顔色沒其他隊員曬得深,可能是日常很注重防曬或者說入隊沒多久。我們靠得太近了。
他松開我,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腿和膝蓋上的浮灰;小孩子腿蹬了兩下就跑開了。不經意間,我看見剛剛還在聊天的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驚喜和驚訝表情,像小女生嬌羞,像同時欣賞到了符合一緻審美的東西,她們嘴角都咧了起來,我轉頭看向她們看的方向,但隻匆匆用視野邊緣一瞥那人的臉部輪廓,就看到吳哲正朝我們走過來。我們對視上的時候,他故意在臉上帶上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嘗試擠眉弄眼和我用眼神溝通,似乎在責問我怎麼呆在别人的懷裡。
但我知道他不是強占有欲的、無理取鬧的人。所以我隻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睛鼻子的表演就不再搭理他。我朝對我和小朋友施以援手的男士示意空椅子,招呼他坐下。
他想去把作為罪魁禍首的那根繩子綁在地釘上,但外面的人先他一步扯了出去,他隻好暫時和我們一起坐下來。
他拉開椅子和桌子的距離方便自己坐進去,但實際上他是很有邊界感的和我拉開了距離。
我們中間空出來一大塊。
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問能不能和他合影。他很随和地答應了。
然後他就被圍了起來。
吳哲走過來,從桌子另一側,稍遠一點的地方,把沒人坐的椅子搬過來,徑直插在我們倆中間。他還示意我往旁邊挪一點,給他騰個他能進出的窄縫。
我們并排坐着,一起看新同事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