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
他坐在我對面,手肘支在桌子上。對我說話的時候,他掌心朝我,向我展示他的作品。
在我以沉默作為回複,無聲盯着他的時候,他飽含謙遜忍讓的愛意看着我,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不安地互相摩挲。
他的表情顯露得太過刻意我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來。”他主動拿起筷子把菜夾到我的碗裡。
我手沒動,隻問:“說說吧,你怎麼想的?”
他對我沒吃他夾的東西似乎有些遺憾。他放下筷子,突兀地站了起來。我不得不更加警覺——拳頭握緊,以預防突發狀況。
他的雙臂朝斜下方展開,攤開的雙掌使整體線條更加修長;他故意微微低下頭朝一側别過去又側轉回來:“我的各項數值都很優秀。”他的小動作是在向我展示他的脖子、手臂、胸膛、肩膀。像一隻開屏孔雀。
“我們現在在一起正合适。”
他時不時觀察我臉上最細微的反應。
我緊皺着眉頭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的道德呢?你沒有羞恥心嗎?”但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怕太過于尖酸的話會激怒他。
起碼從身形上來看我不是他的對手。
“可他已經死了。”他語氣輕飄飄的,就好像在說不相幹的人。
我一瞬間就被激怒了,緊握的拳頭砸在桌上;我心裡幻想的是砸在對面臉上。俯身壓迫過去:“你再說一遍。”
他不知收斂,反而異常鄭重地一字一頓告訴我,生怕我沒聽清:“他已經死了。”
“死人帶不走任何東西,但是可以留給活着的人。”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沖破我壓抑的眼眶從我的眼珠裡爆射出來。我的臉明顯氣得變了形,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
我“蹭”一下也站起來,直指大門:“滾出我家。滾出去!”
他微微俯身,以掌心懸空的動作雙手壓在餐桌上,大腿磕在餐桌邊沿。我的極度的憤怒差點抑制不住揮拳到他臉上。
他好像看懂了我的克制,突然反常地勾起嘴角笑起來,好像有什麼願望被滿足了。
我感到惡心。
他的眼睛像盯獵物一樣一直盯着我;在僵持中,他出人意料地擡手開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扣子開到第四顆的時候我意識到不對勁,大喊:“你瘋啦!”
趕忙繞過餐桌沖過去狠狠拽住了他散開的衣領緊在一起。結果他不停,繼續往下解開,我一雙手根本顧不上這麼多地方,往下拽一點他就伸到更下面一顆,我氣極猛甩了他一巴掌。
他卻以此為契機抓住我打他的手,頭一次表現出了身體動作上的正面攻擊姿态。
他拽着我的手試圖貼到他的胸口上,我往後撤,他就用另一隻手禁锢住我的另一側肩膀,我扭肩試圖逃脫,他卻用身體當籠子把我固定在了他和餐桌之間。
餐桌因為被我們撞到,四個腳發出抓地噪音,湯灑了出來,筷子滾落到地上。
纏鬥以我被迫靠坐在餐桌沿上終止,我的身體後仰着甚至需要他出力才能穩住。
我想和他拉開距離卻沒辦法,他故意以這種姿勢控制着我,我想直起身就會被他用力壓回去,我反而還得拽着他的衣服撐住自己。我起不來隻能無能地幹嗆他:“你弄疼我了,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