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毫無預兆地響起。
我支起耳朵聽,想不到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虞江沒有直接打開門,而是先開口問對面:“請問今天特意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就好像來的人他認識。
接着他又講:“如果需要我們今天去警局,暫時還不太方便。”
我意識到外面來的人的身份不同尋常,不是鄰居、同事或者物業,可能是警察。我疑惑地暫停了手裡的聲音,更加專注地聽着。
陌生的聲音:“這是我的執法證,請先開門,我們過來當然有事情要辦。”
虞江的聲音頓了頓才接上:“稍等,我把手上的東西去廚房放下。”
稍急的腳步聲移動的方向卻不是廚房。我聽見他往衣帽間去了,又去了衛生間。
大門突然被撞響,我吓了一大跳,顧不得疼,直接坐起來。
外面大罵:“你撞什麼撞,到一邊去。”
這時房門被敲了兩下推開,虞江出現在門口,用很快的語速說:“有客人來了。”
緊接着門被從外部打開了。
不是撞開的。
虞江握着門把手轉過身去面對大門方向;魚貫進入的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近。
我看不見人,但能聽見比先前更加嚴厲的聲音:“靳姝在不在?”
“她骨頭裂了,在房間裡面躺着。”
隔着虞江肩膀和門框的夾縫一雙窺探的眼睛同半張臉出現了。他的眼睛被警帽的帽檐陰影遮蓋,光看着就好像讓人覺得自己犯了罪,冰冷又令人無措。
他的臉消失在門口,但聲音響起來:“經調查,買賣違禁藥相關案件靳姝女士有嫌疑,現因案件需要對您家進行搜查,這是搜查令,有更多疑問請後續聯系警局,現請您配合。”
穿着制服的警察不止兩個,有人請虞江讓開,走進我躺的房間。
門外的聲音:“請出示身份證件,配合我們登記。”
我覺得他們進門搜查的流程有問題,但更加震驚我的是他說的我身上的有關違禁藥的相關嫌疑。我想到我藏在那個新買的包裡的還沒來得及隐藏的藥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搜出來,虞江什麼都不知道,要是真搜出來我被捕了怎麼辦。
虞江面不改色地問我的身份證放在了哪裡。
我強撐着不表現出驚慌和心虛給他指明了位置。
每一扇櫃門都被打開,各處傳過來東西被翻動的聲音。他們的白手套在我的視線裡來回晃動;我開始後悔自己做了這件事,雖然隻有一次,但還是被抓到了,墨菲定律切實發生在了我身上;我試圖分析我眼前的這個女警察檢查的手法是否真的十分細緻,來推斷其他人檢查到抗生長加速藥劑的可能性高低。
雖然我知道自己這種推演的想法是不靠譜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
虞江在外面,我猜他在監督他們的搜查。
我試圖挪腿穿鞋,站起來坐輪椅出去。
虞江正好帶着警察進來,就快走了兩步想扶我坐到輪椅上。然而我還沒完全坐下,拿着登記表的警察出聲阻止:“等一下,”他轉頭對着正在檢查櫃子的同事說,“這個輪椅,檢查過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