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在吉利也是蠻橫慣了,還在不服反駁:“嗚嗚嗚——不是說山神大人的新娘享福嗎!為什麼要阻止我去享福!”
女子揚起的手掌一頓。
面色有些不自然,嗓子裡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更說不出來。
不知道怎麼回答男孩的問題。
難不要告訴對方,大紅色嫁衣和衆人口中的享福隻是一塊遮掩血腥的遮羞布嗎?
男孩爹動了動嘴唇,也沒說出來。
隻是那熊掌似的手掌,又是啪啪啪地落在了男孩的屁股上。
聲音比剛才更響亮。
男孩終于沒精力去糾結什麼享福不享福的事情了。
他的屁股要痛死了!
祁臨隐身在一旁,看完了全程。
自然也就看見,剛才男孩那句話後,神态不自然的不止女子一人。
唇角微勾,笑得嘲諷。
在進行完山下的流程,衆人開始敲鑼打鼓地上山去了。
喜慶無比的音樂,被綁在木椅上的紅蓋頭少年,簌簌作響的風聲……
顯得詭異又荒誕。
……
大山村地形複雜,群山環繞。
而山神廟就在村子南邊的後山上。
說是後山,但也不小。
村子的後山是個好地方,飛禽走獸無一不有,隻村裡人若是嘴饞了,也可以上山打獵,打個牙祭。
外圍還算是安全,村裡人一半會在那打些小型獵物,打打牙祭。
又或者撿一些山貨。
但是更多的話,就隻能再往深處去。
深山人迹罕至,獵物自然要多得多,但同樣的,危險也是一樣多,
村子的夜裡甚至能聽見幾聲猛獸的咆哮嚎叫聲,讓人不寒而栗。
因此除了一些走投無路,或者是那些經驗豐富的獵手才會踏足。
到了地方,以村長為首的衆人停下腳步,幾個腰上系着紅綢的男人端着貢品,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青磚瓦房,雕梁畫棟,看起來甚至比村長裡有些大姓的宗祠都好。
房檐柱子上又系滿了紅綢,當真是喜慶。
初始,山神廟隻是一個簡陋的茅草屋棚。
一個農家漢子山中遇險,迷了路。
在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這這一塊形狀奇異,似是仙人端坐模樣的石頭。
絕望之下的後來死馬當成活馬醫。
對着一塊石頭開始祈願。
立下諾言,若是平安歸家,他日必将供奉還願,為其修築房屋。
隻是不知道是怎的,似乎那無心的是頭将漢子的強烈的祈願放進了心底,那漢子竟然真的平安無事,深山裡平平安安地待上一宿。
那漢子不知道是巧合買還是真的被庇佑。
下山後,忙不疊地修了一座簡單的茅屋,日日供奉。
後來,跪在蒲團上的身影逐漸變多,而原本的茅草屋也變成了通透風青磚瓦房。
唯一不變的隻有被供奉在高台之上的那塊酷似仙人的石頭。
不!
或許他也變了。
祁臨的視線,穿過層層交疊的紅綢,落在了那抹灰白的石頭山神上。
或許是沾染上了人的味道太,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
祁臨甚至能那張石頭面上隐約看出一行人臉。
桌台之上,供奉的香正緩緩上移,白煙袅繞。
“山神”高高坐起,唇角含笑,看着跪了一地的衆人。
大山村的的山神祭祀有一個規矩,在祭祀結束後,除了祭品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得逗留。
以免擾了山神大人的興緻。
因此,在祭祀結束後,所有人便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隻剩下空地上的少年。
靜靜地坐着,不管自己被綁在扶手上的手腕,對着頭上垂下的紅蓋頭,吹着氣玩。
突然山神廟中的紅綢嗖的一下被掀起,将少年好不容易吹氣的紅蓋頭又狠狠地壓回來,糊在他的臉上。
“啊?”
少年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像是在表達着自己疑惑。
很快紅蓋頭恢複了下垂的模樣,少年有限的視線範圍内,出現了一雙腳。
有人。
少年仰頭,試圖讓視線穿透眼前的布料看清來人是誰。
很明顯,少年的洗衣落空,眼前依舊是一片紅。
……
“山神”看着面前的祭品,泛着灰白色的雙眼閃過一絲滿意。
好幹淨的祭品。
一定會很好吃吧!
他要先吃掉他的腿,然後吃掉他的上半身,再吃掉他的頭,最後吞掉對方的靈魂。
這是他的習慣。
他喜歡這些可愛的小祭品們,露出害怕惶恐,陷入徹底絕望的神态。
他舔了舔嘴角,咧開嘴,一口泛着兇光的尖牙清晰可見!
說實話,他長得并不好看。
臉色青白,面上布滿了一層層鼓起的大包,沒有脖頸,身體隻能算得上有手有腳。
隻是祁臨卻是忍不住咂嘴。
非人的種族要華變為人身有兩種選擇。
其中一種是修煉,渡雷劫。
另一種則是食人身,再食人魂,。
前者十分辛苦,耗費時間,後者恰恰相反,還會背上因果。
吃的越多,就越像人。
隻要吃掉足夠的人,就能過得到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