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黴蛋要是走了,接下來的倒黴的又會是誰……
“這個麼,朋友,你也知道現在的行情,錢難掙屎難吃嘛……”安保組長給了旁邊的保镖一個眼神,讓他留在大小姐的卧室門口守着,他自己則是擠出笑容攀着池安的肩膀就把她往旁邊帶:“有錢人的屎……不,有錢人的錢是尤其的難掙,好在咱們這工資水平還很不錯的不是,還是要堅持堅持,俗話說得好,成大事者,必将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惡語相向,故意刁難都是小事,大小姐靈機一動的懲罰才是層出不窮的花樣多。
一生氣就命令人跪着接受訓斥,打碎了盤子,讓人光着膝蓋在花園走十圈,水灑了,非要人趴下舔幹淨,下大雨讓人去擦車,故意把鞋丢湖裡讓人去撈,最過分的是,非逼着人一個大小夥子穿着貓女裝一起去逛商場,給人整得都精神崩潰不幹這行了……
“雖然大小姐脾氣是差了點,但長得還是賞心悅目的嘛,哈哈、哈哈……”安保組長一邊勸着池安,一邊發出心虛的幹巴巴的笑。
大小姐雖然美麗但是惡毒,是個不折不扣的毒婦!!!
安保組長曾經也是飽受折磨的一員。
他看着池安面無表情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笑起來就更心虛了。
根本就沒有貼身保镖能在這裡堅持得過一個月的,那些人就算是付違約金也要走。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要是現在的這個走了,大小姐又該開始折磨其他人了……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位新來的道友又不熟,剛好适合獻祭給大小姐折磨,必然好好地留下來才行。
“總之,你應該隻是累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好好工作,都是為了錢嘛,咱不磕碜。”安保組長勸着池安,滿心希望她能多在這裡留下一段時間。
“嗯,這個房間是專門留給你休息的,設施都是齊全的,你的東西我也喊人搬過來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進入到這個位于大小姐卧室正下方的樓梯的旁邊的房間,池安擡頭望着天花闆,心想這家生仆的好位置果然是随叫随到。
池安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躺床上打哈欠。
看着安保組長那麼心虛的不得了的挽留态度,池安實在是有點忍不住猜想,她的小十九到底是幹過些什麼好事,把能把人吓成那樣。
眼皮越來越重,池安索性放棄思考,直接閉眼睡覺。
“叮鈴鈴鈴~~”
沒有進水的手機在此刻像催命鬼一樣響了起來。
池安認命,閉着眼睛坐起來摸出手機接電話。
“喂……”
“新工作好玩嗎?”吳幼的語氣裡帶着點開玩笑的意思。
“喝酒啊,我現在沒空啊,上班呢……”池安睜開眼,看向房間裡放了監聽器的綠蘿盆栽。
電話另一頭的吳幼接話接得前言不搭後語:“你要的資料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沒想到多年前周家的家事還挺有意思的,雖然電話監聽可以用遠程軟件繞過,但我沒法直接給你的手機發圖片或者文件,被截取的風險很大,你什麼時候有空出去再給我發信息吧。”
“好啊,那有時間再聚了。”池安挂斷電話,看着屏幕上的通話記錄被自動删除。
吳幼在這個時間點特地打電話過來,那應該是挖出了一些見不得光的好料了。
池安在來之前就已經簡單調查過。
周家現在的董事長周芸是十九,也就是周覓的姑姑。
而這兩年總有新聞捕風捉影地報道這位董事長身體有恙……
池安抓了抓頭發,又躺倒到了床上。
大腦的CPU開始不受控制地高速運轉起來。
所以是因為繼承人的原因嗎?
但,為什麼?
周家好像就剩這兩個人了……
即使周芸的身體真的不好,周家也隻剩下周覓這一個繼承人了。
周芸挂不挂,在外人看來周家的産業也都是遲早屬于周覓的。
那周覓為什麼要從周家逃出來?為什麼周芸要對周覓進行如此嚴密的監視呢?
僅僅是出于保護嗎?
而且……
池安回想起當時撿到十九落魄的狀态。
一個正常人即使是逃跑也不至于裝成傻子吧……不對,十九的狀态也不像是個傻子,頂多算是個文盲,還是一個聰明的文盲……她的行為邏輯和面對世界的認知狀态,也确實是更像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從小在與世隔絕的精神病院裡長大的孩子……
這一點并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演的出來的。
就算是演,要毫無破綻地在同一個人的面前演整整十個月,顯然也并不現實。
知道的信息太少,所以無法推斷出完整的事件線索。
十九還是她的十九,她将永遠愛她的十九,但當十九以周覓的身份出現在人前之後,十九還會是那個愛她的十九嗎?
也許是因為陌生的環境,池安有些焦躁,她在不安中進入混沌的睡眠。
第二天,清晨。
“今天是大小姐第一次正式去公司上班的日子,一定要跟緊她,确保她的安全,明白嗎?”
穿好保镖制服的池安握着新的對講機回複: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