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變成不哭不笑不鬧也不可愛的懂事機器,臨走前還要讓殷蔚殊感受到他的決絕,讓殷蔚殊以後再也養不到像他這麼乖的小孩時忽然想起他的好,然後,然後……
不管怎麼然後,邢宿的硬氣都隻能到這裡了。
他癟嘴移開目光,就連在腦中放狠話都想不出來說什麼,隻一個讓殷蔚殊後悔莫及都不舍得。
最後惡狠狠想:在殷蔚殊道歉之前,他肯定不會笑的,還要少吃一半的飯讓殷蔚殊心疼。
房間中的氣味終于差不多消散,殷蔚殊提步回到辦公桌前,他居高臨下漠然俯視。
邢宿被裹在羊毛毯中,眼圈紅紅,薄唇也被他自己咬出幾個小口子,一雙澄澈水洗過的赤瞳垂落在虛空處,像是腦中空空的走神了。
此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似乎在傻笑?
他忽然嫌棄,無聲皺眉捏起邢宿的下巴,指腹輕按在唇角,那股冒泡的傻氣終于沒了,審視的冰冷目光轉而落在他的脖頸間。
項圈其實很合适,他哭起來也可愛,所以一不留神把人欺負的看起來凄慘,殷蔚殊擡手落在邢宿後頸處摩挲項圈邊緣,壓下想要收緊掌心,看他哭得更慘的沖動。
纖長的細鍊随着動作輕晃,一直垂到薄毯深處,偶爾幾聲清脆的撞擊聲傳入耳中,那并不清晰,被毛毯裹起來之後顯得發悶。
和現在的邢宿一樣。
潮濕又綿軟,氣勢可憐兮兮,細鍊上悶脆的鈴聲像是邀請。
于是他順應邀請,抽出細鍊撥弄一下,将空蕩蕩的手環觸碰邢宿的唇角,語氣也冷,“咬。”
邢宿張開口,遲疑咬上去,這雙殷紅濕潤的薄唇很适合半張不張的咬上點什麼,并未移開微向上試探的視線。
聽到殷蔚殊似乎輕笑一聲後,邢宿高高提起的心這才小小落下一寸,咬緊手環挺身跪坐起來,想要靠得更近。
他咬得很緊,那兩顆鋒利犬齒已經将皮質手環刻下兩個凹印。
“錯了。”
卻聽殷蔚殊淡淡糾正,指腹按進邢宿的齒縫,捏開更多的縫隙說:“牙要收起來,用舌頭托着,喉口放松。”
舌面被強硬壓下。
邢宿喉間反射性的想要吞吐。
聞言又揚起脖頸,艱難地繼續含着手環,壓下喉間一瞬間的異物入侵感,隻抽動幾下嗓子就很快适應,學得很努力。
殷蔚殊習慣将指尖沾染的涎水銀絲抹在邢宿唇角,拍了拍臉頰鼓勵:“做的不錯。”
随後連帶着毯子一起将邢宿抱起,細鍊清淩淩搖了幾下,邢宿将下巴小心翼翼枕在殷蔚殊肩膀,口中輕咬不敢松懈,眼珠困惑地轉了幾下。
和好了嗎?
算是吧……
他雙腿環在殷蔚殊腰側被穩穩托起,背後的手也一如既往的沉穩有力,邢宿眯着眼懶懶趴在殷蔚殊身上,想一直被這樣抱着。
可是殷蔚殊把人弄哭了還沒道歉!
邢宿想到自己壓根沒有說出來過的豪言壯語,他覺得不行,這次說不笑就不笑,要等殷蔚殊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變得心如死灰讓殷蔚殊心疼,隻能每天親親抱抱來讓自己恢複如初。
小書房内的另一扇門直通殷蔚殊的卧房,他單手推開房門,腳步頓了下,側目下移看了一眼邢宿雀躍晃動的小腿。
又在一個人高興什麼?
邢宿越發堅定鄭重的目光并未被任何人看到,殷蔚殊将人放進浴缸,抽出手環時掃了眼表面,發現最早的凹印已經複原,而邢宿後來果真沒有再用力。
學得很快,态度有好。他不吝誇獎,摸了摸邢宿的發頂順手拆散長發,給邢宿一點甜頭,“自己洗還是我留下。”
出乎意料的,邢宿居然點頭,目光詭異地幽幽盯着殷蔚殊許久,看起來幾乎将後槽牙咬碎,艱難地說:“我自己洗。”
這麼乖?
“那就自己洗。”他轉身離開,并未多想。
房門關閉的那一刻,邢宿無聲伸手,幽怨無所遁形,咬緊薄唇不甘心地摳了摳掌心,趴在浴缸邊緣腦中瘋狂打架,捶胸扼腕占據絕對的高峰。
壞腦子!!怎麼就拒絕了!他本人沒有這麼有原則的。
現在好了,他真的再也不會開心了!
“我現在就離家出走,”邢宿抹了把一臉的口水,這次真的硬氣了!悶聲給自己打氣,“殷蔚殊不懂我,他都不堅持一下,根本就不在意我,這次我要走很遠。”
“特别遠。”他看着房門,繃着臉隔空喊話,然而聲音小到随時可以撤回,“遠到,起碼要讓殷蔚殊擔心一個小時。”
而且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