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恩嗷的一嗓子哭出來。
他太傷心了,什麼破金手指禮包。
希文永遠都不會再記起來他們之前的事情了。
系統想說點安慰的話,但是起了好幾次頭,都沒有說出話來。
還有一個壞消息斯恩不知道。
主系統檢測到斯恩完成任務的速度太快,已經決定把希文的讀心能力關掉。
原本讀心能力就是為了輔助斯恩順利完成任務,沒想到順利得過頭了,這才幾天,好感度就直接從負九十九,直接飙升到六十一。
斯恩在黑暗中爬起來,順着希文眼睛瞳孔的光芒,跌跌撞撞地倒在希文的懷裡。
原本是倒歪了快倒到地上去了,希文緊急撈住了斯恩。
“希文,你不要讨厭我。”斯恩哭着道。
“我喜歡你,也喜歡安尼,我太難受了。”斯恩語無倫次,把鼻涕眼淚都往希文肩膀上擦。
希文打開了燈。
斯恩一下被燈光刺得睜不開眼。
看着斯恩哭得一臉梨花帶雨,委屈地看着他,希文想要指責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希文歎息了一聲,像抱斯安尼一樣,托着斯恩的屁股把他抱起來,穩穩地離開這個原本打算囚/禁斯恩的地下室。
到底要多少好感度才夠留下斯恩,到底要怎樣才能留下斯恩,希文心裡沒有底。
好在,所有壞消息中,也有一個好消息。
【斯恩,主系統檢測到你這次任務的預計成功率特别高,已經取消了對你的嚴格管控,你現在可以自由發揮了。】系統道。
斯恩不用再演戲,也不用挨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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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恩情緒一激動,就容易生病。
所有的情緒都借着這一個口子沖出來,斯恩一晚上都在哭,是直接哭睡着的。
睡着了半夜就開始發燒。
希文給軟趴趴的斯恩喂藥,這隻脆弱的雄蟲,希文久久地坐在床邊看着,不知道怎樣才能留住他。
但斯恩在床上躺了兩天,就滿血複活了。
生病期間還有安尼來陪着他,可愛的小寶貝總是睜着漂亮的大眼睛,在他的床上爬來爬去的,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斯恩一開始還害怕傳染了病氣給安尼,但安尼特别粘他,一見到他後就不願意離開。
希文也是無所謂的态度。
“安尼比你強壯很多,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希文是這樣沒帶好氣地跟他說的。
安尼,安尼就是斯恩最好的藥。
還在發燒的時候,斯恩隻能輕輕地推開朝他懷裡鑽的安尼,不發燒了,斯恩就很難拒絕安尼的撒嬌。
安尼伏在他的胸口,玩着玩着累了就睡,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眼睛閉上的時候,濃長卷翹的眼睫毛就更加明顯。
希文每天在辦公的間隙,會抽出時間回來看斯恩,就總是會看到這樣一副場面。
長得特别像的父子倆,在床上一起抱着睡覺,呼吸清淺。
安尼的臉蛋肉眼可見比斯恩要圓潤。
希文沒有再懷疑過斯恩的身份,迷茫不安了三年的心,在遇到斯恩後,悄然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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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我?”希文剛出辦公室,就被斯恩和安尼堵住。
斯恩有力氣下床後,就又開始折騰。
他穿了一身妥帖的西服,做了發型,甚至為了中和氣色讓侍從給化了妝,牽着同樣打扮的小安尼,把手上的一束豔麗的紅色玫瑰花遞給希文。
“親愛的雌皇陛下,請問能否給我一個可以追求你的機會呢?”斯恩目光狡黠,眼神亮晶晶的,帶着笑意看向希文。
“親愛的父皇,請問....哒哒哒哒哒哒....機會....給我...”安尼看着斯恩,學得有模有樣,記不住那麼多詞語,就胡亂地含糊着過去,跟斯恩一模一樣的漂亮杏眼,看着希文,小安尼也把手裡的一枝玫瑰花遞給希文。
在雌皇陛下下班的時候,堵在辦公室門口送花求愛什麼的,簡直是膽大包天,宮殿兩旁駐守的侍從們眼觀鼻鼻觀心,紛紛在暗地裡吃瓜。
聽說雌皇陛下準備跟這隻徒有美貌的雄蟲結婚了,也不知道斯恩到底給雌皇下了什麼迷魂藥。
“我答應了。”希文還是嚴肅着神情,不過眼神已經肉眼可見地柔和下來,接過了斯恩手裡的花,也彎腰,把安尼抱起來,接過了安尼的那隻玫瑰。
“吃藥了嗎?”希文攬着斯恩的一截細腰,跟着往前走。
“吃了吃了。”斯恩連腳步就輕快。
安尼一直朝斯恩的方向伸手,嘴裡一直在喊斯恩的名字,意思是要斯恩抱。
這幾天下來,安尼更熟悉斯恩的精神力了,總是想如影随形地跟着斯恩走,血緣間的無形的親密鍊接悄然建立得牢不可破。
斯恩本來就愧疚缺失了安尼三年的陪伴,哪裡有不聽安尼的,伸手就要接住安尼朝他傾斜的身體。
“不行,你雄父生病了。”希文嚴肅地跟安尼解釋。
“哎呀,安尼多乖啊,又不鬧騰,隻是抱抱而已。”斯恩看着安尼癟嘴不高興的小模樣,心裡就自動軟下來。
希文偏頭看斯恩一眼,斯恩也閉嘴了,好吧,安尼肉嘟嘟的,抱久了是手酸沒力氣,但安尼還這麼小,這麼嚴肅幹什麼。
希文是牽着斯恩往飯廳走的,邊走邊繼續跟安尼道:“以後不能再直接叫“斯恩”,要叫雄父,斯恩也是你的父親,知道了嗎?”
“哎呀,這個不急不急的,你别總是為難安尼。”安尼就認識他才幾天。
“父皇。”安尼明白得很快,又朝斯恩伸出手,對着斯恩叫“父皇抱”。
小小的安尼還分不清父皇和雄父的區别。
斯恩這下是說什麼也要接過來安尼在懷裡了。
這是安尼第一次叫他爸爸。
“希文,生安尼的時候,痛嗎?”一想到安尼,就很難不聯想到希文,斯恩輕聲問。
不管在哪,孕育都不會是輕松的事情,而他作為希文的伴侶,在希文孕期,沒有盡到一點責任。
“等懷下一個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希文并沒有接收到斯恩細膩的情緒,或者說接收到了,但被希文刻意模糊了過去。
生安尼的時候是疼的,疼得要死,但沒有想念一個模糊的雄蟲疼,那種日思夜想怎麼都不對勁怎麼都不心安的感覺,才是最折磨希文的。
在還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時候,希文從沒想過打掉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因為腦海裡一直有個模糊的念頭,這個孩子的雄父,對他來說很重要。
直到現在,希文還是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隻能根據斯恩跟那個系統的對話,拼湊出模糊的經過。
大抵就是,斯恩在第一次攻略他時,他們相愛了,但斯恩任務失敗,斯恩離開前為了不讓他難過,選擇用系統給的金手指抹除了所有蟲的記憶。
希文很難想象自己居然會愛上一隻雄蟲,但見到斯恩後,他又不奇怪,斯恩有吸引他目光的本事,讓他總是忍不住去關注,去關心。斯恩是隻很特别的雄蟲,他身上沒有雄蟲身上或多或少的高貴感,斯恩鬼靈精怪,簡直不像這個世界的蟲。
也對,斯恩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也許斯恩以後也會選擇離開。
希文垂下眼睛,擋住眼神裡的情緒,他現在已經聽不到斯恩跟那個系統的對話,他無從得知斯恩的真實想法。
斯恩會用那個金手指嗎?如果斯恩還是想離開的話,他以後還能再記得斯恩嗎?畢竟那個系統說這次是加強版的遺忘技術。
希文微微側目,看着跟安尼一起說說笑笑的斯恩,醫生說斯恩活不了多久了。
那大概不是斯恩的真正的死期,而是斯恩任務結束的時間。
斯恩這樣喜歡安尼,最後做選擇的時候,大抵也會微微朝他這邊傾斜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