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林徽墨精神好多了,晚上林徽甯陪她聊天。
“哥,我好多了,真的,我不回去找沈律了。”
林徽墨主動跟林徽甯提了這件事。
林徽墨拉着他的手:“哥,我每次痛苦過後都會想通很多,這次也是的,我感覺我的心态比上次還要好了,穆白也開解我了,我也感覺自己能走出來。”
“不要勉強,我怕你再生病。”
林徽甯摟住她:“你昨天快把我吓死了,我隻要你好好的。”
“哥,對不起。”
林徽墨撇嘴,她很愧疚。
但她經曆這次胃出血後,算是死過一回,她感覺跟生病的痛苦比起來,失戀突然就沒那麼可怕了。
她想起沈律還是會難過,但是已經沒有從前那種進死胡同的絕望的感覺了。
“哥,我愛你。”
林徽墨縮在林徽甯懷裡撒嬌。
林徽甯眼眶發熱,摟着她說:“肉麻,惡不惡心。”
要勇敢面對,不怕。
第二天,在穆白的鼓勵下,林徽墨主動給沈律打去了這麼多天的第一個電話。
“嘟嘟。”
沈律溫柔的聲音傳來,林徽墨當場就要哭。
穆白沖她高高舉起雙拳瞪着眼珠子一臉激情澎湃地鼓勵她,加油!
林徽墨看到穆白那表情她特别想笑,這下也沖淡了她心裡的難過。
“哥哥,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嗯。”
林徽墨挂了電話,穆白用力給她鼓掌:“厲害,真棒!沒哭出來!”
結果林徽墨哇一聲哭出來扭頭撲到她懷裡!
穆白哈哈笑。
一點不擔心。
哭了反而沒事了。
“你就這樣,以後照常打電話,勇敢面對,打多了什麼情啊愛啊痛苦啊就都麻木了,朱砂痣最後的結局都是蚊子血更别提你這點感情了。“
“嗯,真的有用,我感覺心裡有一股能量,感覺自己變自信了。”
林徽墨擦眼淚說。
*
沈律在辦公室裡放下手機。
他臉色很不好看。
【哥哥,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沈律腦中不斷回響林徽墨的話。
林徽墨用特别平靜,輕松的語氣恭喜他。
她這麼輕易的走出來了,他想的沒錯,林徽墨隻是跟他在一起久了依賴他,并不是愛情,然後被林徽甯帶走了,有親哥在身邊她又有了安全感,連對他的依賴都沒有了。
沈律朝後靠在椅背上,他眉頭緊緊擰着心中湧起一股煩躁。
林徽墨已經放下了,這正是他當初期盼的。
可是他居然這麼煩,居然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
林徽墨住院一個星期,9月11号就回去上課了。
林徽墨胃出血大病了一場後人越發的嬌氣了,越來越粘她哥了。
首先,她不肯住宿舍。
林徽甯已經讓人把她們宿舍裝修了一下,穆白感覺宿舍已經修得跟天堂一樣了,馬桶都換上智能的了,林徽墨還是看不上,還是說是破地方。林徽墨就在宿舍住了幾晚,半夜打電話給她哥哭唧唧說害怕,後來林徽墨跑回家住林徽甯也沒反對,用他的話說,她再不回家,她就讓他吵得神經衰弱了,回就回家,他想活着。
林徽墨回家住了穆白也沒感覺孤單,反正她獨立慣了,一個人感覺宿舍空間還大了,還有智能馬桶用,不過穆白經常跟林徽墨回家蹭飯,沒别的,讨論實驗,林徽墨是天才,穆白雖然聰明但跟林徽墨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那還是有差距的,有林徽墨在穆白學習如同打通任督二脈。
*
轉眼一晃一個多星期過去了。
9月20這天,林徽墨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林徽甯突然跟她說:“我明天要回趟江市,去那邊公司開個會,處理點事,後天回來。”
“啊啊啊~”
林徽墨在床上撒嬌打滾,嘴巴撇得老高。
“你要抛棄我了嗎?”
“胡說八道什麼,我後天就回來了。”
林徽甯拍她小腦袋笑罵。
林徽墨轉着眼珠子:“那我想你怎麼辦啊,我晚上想你睡不着怎麼辦啊?”
“憋着。”
林徽甯回她倆字。
“你最好睡不着,正好也體驗下什麼叫神經衰弱。”
林徽甯還在計較她住宿時半夜睡不着打電話跟他哭吵得他不得不陪她聊天隔着電話哄她睡。
林徽墨吐舌頭爬到他腿上撒嬌。
“我後天就回來了,你給我乖點,有事打電話給我,要是一個人睡不習慣就讓穆白陪你住一天。”
“嗯,那我讓穆白過來住。”
林徽墨乖乖點頭。
*
9月21号林徽甯回江市總公司,22号他在公司開了一天的會聽了一天的報告,傍晚時孟浩打電話約他聚餐。
林徽甯到孟浩家的時候沈律正好也剛到,兩人在門口碰面,李雪硯也來了手挽着沈律。
“嘟嘟沒回來啊。”
沈律表情有些不自在。
“她開學了,很忙。”
林徽甯沒多說什麼,率先進屋。
飯還沒好,大夥坐在客廳裡聊天。
“徽甯,你真跟範思雯分了啊?”
孟浩問。
林徽甯點頭嗯了聲。
“幹嘛啊,還記仇呢,上一代的仇至于麼這麼放不下還非得你死我活啊,我就不,我得好好過,我媽肯定也想我幸福。”
孟浩不停的吐槽林徽甯。
孟浩家跟林徽甯家很像,孟父也是婚内出軌逼迫自己的原配離婚,原配就是孟浩的生母宋太太,宋太太長期被孟父精神逼迫有很嚴重的抑郁症。
林徽甯記得宋太太,那是個很溫柔,很柔弱,很善良的女人,最終宋太太在孟浩12歲時自殺了。
孟浩有個妹妹叫孟若雯,宋太太自殺時,孟若雯才七歲,宋太太死後孟父很快就娶了出軌對象,就是現在的孟太太秦蘇語。
孟浩的女朋友就是後媽的親生女兒,和林徽甯不同,孟浩愛仇人的女兒愛得死心塌地,非她不娶。
娶害死自己親媽的仇人女兒這種事别人當面不說,背地裡肯定也不屑,孟浩心裡有數,所以他一直拿林徽甯當借口為自己洗白,結果林徽甯直接和範思雯分了,孟浩顯得更渣了,所以孟浩背地裡怨林徽甯不講義氣假正經。
“是有個喜事通知你們。”
孟浩臉上喜氣洋洋從茶幾下取出結婚證拍在桌上哈哈大笑:“我領證了!”
“恭喜啊。”
許麟打開結婚證第一個道賀。
像孟家林家這種事在圈子裡多的是,有錢的哪個男的不出軌,外頭私生子一堆,聰明的原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開始守護财産了,想不開的都是死的死病的病。
“我元旦辦婚禮,你們都得給我當伴郎啊。”
孟浩說。
這可都是他的發小,好哥們。
沈律和許麟當然沒意見,林徽甯說:“到時候我要有時間就來。”
孟浩一聽就不高興了。
“什麼啊,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你必須得來啊。”
“吃飯了。”
孟浩的老婆周冰語過來喊他們,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
周冰語是冰山美人,很高冷,林徽甯幾乎沒見她笑過,周冰語和李雪硯一樣也是舞蹈家。
吃完飯沈律喊林徽甯。
“一起走吧。”
“我還有事。”
林徽甯拒絕了。
沈律忍不住問:“嘟嘟怎麼樣了?”
“很好,每天上課,泡圖書館做實驗,交了很好的朋友,每天很活躍。”
林徽甯不冷不熱地說。
他心裡怎麼能不恨,因為沈律,他妹妹難受到胃出血到醫院搶救!
“那就好,我一直不放心她,現在雪硯懷孕了我也走不開,沒法去京市了。”
“你就留在江市沒必要去京市,她現在有我了,不用你費心了。”
沈律知道林徽甯在怪自己,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曾經兄弟一樣的兩人,此刻站在一起仿佛成了陌生人,說不出的别扭。
回去的路上,林徽甯在車裡歎了聲氣。
趙柯笑着問:“怎麼了?”
“周冰語成功了,孟浩和她領證了,我今天看到周冰語笑了,能不笑麼,裝了這麼多年的高冷人設,終于得償所願,宋阿姨的财産終究還是落在姓周的手裡了。”
“可憐了孟小姐。”
趙柯也歎氣。
林徽甯閉上眼睛再次長長歎氣:“是啊,可憐了小姑娘,我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帶嘟嘟離開那個家,周家能捧殺孟浩養的孟浩認仇人叫媽,如果嘟嘟在賀家,恐怕也會跟孟浩一樣,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幸好,我們的世界不是這樣的。”
“孟浩婚禮要請你做伴郎吧,你去嗎?”
“不去。”
林徽甯嫌惡地皺眉。
“宋阿姨對我有恩,這個婚禮我不能去。”
“去看看雯雯吧。”
林徽甯突然說。
他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過孟若雯的,她還在上大學,就在本市,今天周末,她應該在家。
孟若雯一個人住在她母親的老宅。
趙柯開車去孟若雯家,快到她家門口時,發現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轎車。
林徽甯突然眼睛一眯。
“停車。”
趙柯在路邊停了車,林徽甯下車快步朝那輛車子走去。
那車子車窗半開着,孟若雯坐在車裡她醉的不醒人事,一個男人在她身上亂摸親她,孟若雯的衣服都被掀起來了。
林徽甯手薅住男人的頭發一把将他頭扯到車窗外!
“趙柯,把車門打開!”
“你是什麼人!”
男人痛得大叫,趙柯打開車門林徽甯把男人薅下車抓住他的頭怦一聲撞在車頂上!
男人痛得大叫!
“我是孟若雯男朋友!”
林徽甯脫了外套罩在孟若雯身上把她抱下車,讓趙柯按住男人别讓他跑了。
林徽甯抱孟若雯進屋,保姆迎上來看到孟若雯不醒人事吓了一跳。
“是林先生啊。”
保姆是從小照顧孟若雯的,她認得林徽甯。
林徽甯先把孟若雯抱進屋,然後問保姆:“他真是雯雯男朋友?”
“不是,就是好朋友。”
保姆趕緊搖頭。
好朋友?就算是男朋友,趁女朋友喝醉動手動腳那也是該扔個垃圾!
這男人叫夏康傑,長得還不錯,是孟若雯的好朋友,孟若雯最近心情不好夏康傑天天陪着她聊天。
“這套路怎麼這麼熟呢?”
趙柯聽了保姆的話後跟林徽甯說。
“拖到院子裡,撬開他的嘴讓他講點真話。”
林徽甯說,趙柯呵呵笑兩聲拖着夏康傑走到屋外,很快外頭就傳來夏康傑凄厲的慘叫聲,保姆吓得臉發白。
“林先生,這是……”
“您别怕,我這是為了若雯好。”
保姆聽了這話頓時松了口氣,然後眼圈就紅了:“若雯這孩子,太可憐了……”
“太不頂用了,才這麼會就全招了。”
沒多會兒趙柯就拖着夏康傑進屋。
“沒,我真的我發誓,我還沒得手呢。”
夏康傑被打掉了三顆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全招了。
原來夏康傑是拿了周冰語的妹妹周冰嫣的錢故意接近孟若雯。
夏康傑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慣犯,因為長得好,嘴甜會揣摩女人心思,很得女人心。
夏康傑野心很大,他不僅拿了周冰嫣的錢他還想PUA孟若雯将來娶孟若雯,甚至想讓孟若雯未婚生子。
“錄下來了麼?”
林徽甯聽完了問趙柯。
趙柯舉着手機點頭:“ 錄下來了,真精彩。”
“你真是個畜生!”
孟若雯的保姆孫珍氣得發抖。
“您好好照顧她,明天我過來,我和她說。”
林徽甯走前交待保姆。
第二天早上林徽甯并不忙,早上去公司開了個會,然後去孟若雯那。
“她起來了,還要找那個姓夏的,我忍不住和她說了實話,她現在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
保姆眼眶發紅。
林徽甯上樓去。
孟若雯坐在床上,抱着雙腿頭埋着,身上□□,林徽甯立刻轉身。
“雯雯,把衣服穿上。”
“徽甯哥,我被□□了麼?”
孟若雯小聲問。
“沒有。”
“我不信……”
孟若雯頭埋在腿上:“……怎麼誰都欺負我啊?”
林徽甯歎了聲氣,他走過去拿起床上的毯子包住孟若雯,孟若雯突然哽咽。
“徽甯哥,别蓋了,髒……”
“夏康傑真的沒有□□你,他沒來得及下手,你運氣很好,我來的特别巧。”
林徽甯摸摸女孩的頭。
差一點,她就被□□了。
“若雯,下次不能再這樣了,人生有一次這樣的幸運已經算是奇迹了,幸運之神不可能一直眷顧你。”
“徽甯哥,阿姨說你錄音了,你把錄音給我好不好,我拿去給我爸我哥看,他們就會相信我了,我哥就不會跟周冰語結婚了!”
孟若雯哀求林徽甯。
林徽甯隐隐歎了聲氣。
“錄音可以給你,但是别抱太大希望,雯雯,你以為你爸你哥真的不相信你說的話?你以為他們你說的都是對的嗎?你怎麼指望一個婚内出軌一個愛上仇人女兒的人有良心。”
孟若雯放聲痛哭,滿臉的絕望。
“徽甯哥,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太痛了。”
孟若雯哀求。
林徽甯張開雙臂抱住孟若雯。
“不能再這樣了雯雯。”
林徽甯說:“仇恨應該是讓仇人痛苦,而不是讓你自己痛苦,你多少天沒上學了,你才19歲,不能先讓仇恨把你毀了。”
林徽甯歎了聲氣。
他不忍心。
宋太太對他有恩。
當年他帶着嘟嘟離開賀家走投無路,是宋太太把他們兄妹接過去親自照顧。
“如果你真的這麼痛苦,那以後周末去京大住我那,反正坐飛機很快就到了,正好和嘟嘟一起。”
孟若雯冰冷的心仿佛落了一捧陽光。
她終于感受了一絲溫暖。
*
當天晚上。
孟若雯回到久違的孟家。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回來了。
這個家已經不是她的了,她每次來到這裡都感覺要窒息了。
孟若雯站在門口,她緊緊抓着手機,那裡有夏康傑錄音,她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孟若雯按響了門鈴。
孟浩看到她臉闆着,心裡煩透了。
“你來幹什麼?又來哭?又來說教我?我說你有完沒完,我跟冰語已經領證了。”
“孟浩,怎麼說話呢,不能這麼說若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