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說:“我主要怕他會報複你,轉而傷害到嘟嘟。”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
林徽甯心中沉沉的。
程瀾的死林徽甯是愧疚的,但當時他沒得選擇,他不為會自己辯解也不會沉溺在愧責當中。
林徽甯唯一怕的是沈律用嘟嘟報複他。
程瀾遇難,沈懷瑾受不了這打擊加上長年身心勞累一下病倒了,送到醫院搶救在監護室觀察。
林徽甯去看了趙柯回到病房。
他看到沈律站在他病房門口。
林徽甯一下停下了腳步,他雙手插兜裡握緊,好半天沒有動一步。
沈律望着他。
臉色蒼白憔悴,衣衫皺巴巴的。
林徽甯暗暗吸了口氣朝他走過去。
“林徽甯,你為什麼不救我媽?”
沈律終于開口,他聲音嘶啞,問的話直直擊穿林徽甯的靈魂!
“我想回去救她的,已經來不及了。”
“你為什麼不先救我媽?如果你先救她,她就不會死,你為什麼不先救她,為什麼?”
沈律聲音嘶啞到了極緻,幾乎要發不了聲。
他一聲一聲質問林徽甯,他想不通,他想尋求到答案,林徽甯為什麼不先救他媽!
“我把你當兄弟,最好的兄弟,我幫你照顧嘟嘟,我養了她11年,我對你推心置腹,我媽也把你當親兒子一樣,你為什麼不先救她?”
“當時趙柯傷得很重。”
林徽甯解釋。
沈律根本聽不進去。
“為什麼不救我媽?”
“為什麼!”
沈律突然暴發,他沖過去一拳把林徽甯打倒在地,旁邊的保镖急忙沖上來擋住沈律,沈律掙紮瘋一樣嘶吼——
“林徽甯!你怎麼可以不救她!你怎麼可以眼睜睜看着我媽死在那裡!!”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全身都是燒傷,她最愛美,你怎麼可能讓她那麼痛那麼慘烈的死在火裡——”
沈律被林徽甯的保镖按住咆哮質問,尖稅的聲音刺激着林徽甯的太陽穴,他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沒了知覺。
林徽甯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他昏迷是爆炸導緻的腦震蕩加上耳朵受了刺激引發的昏厥,林徽甯醒來的時候趙柯雙手纏着繃帶守在他床前。
“嘟嘟呢?”
林徽甯醒來第一句就問。
“她還在上學呢,我沒告訴她,怕她擔心。”
“嗯,别告訴她,她要是找不到我,你就告訴她我在開會。”
趙柯點頭:“可是程瀾死了,肯定瞞不住她的,沈律有可能會找她。”
林徽甯閉上眼睛。
“先瞞一時是一時,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趙柯的手機突然響了,旁邊保镖遞給他看,趙柯看一眼看林徽甯。
“嘟嘟打來的。”
“接吧。”
林徽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保镖按了接聽。
林徽墨的哭聲傳來。
“趙柯哥,我哥呢?我打不通他電話,程阿姨去世了嗎?為什麼說是我哥害死她的,我哥在哪裡,你讓他接電話好不好?”
“給我。”
林徽甯抻手接過手機。
“嘟嘟。”
“哥——”
林徽墨哇一聲哭出來!
林徽甯問她:“你怎麼知道程阿姨去世的,誰告訴你是我害死她的?”
“是李雪硯的姐姐李雪宜打電話罵我的,哥,我買不到機票,我坐高鐵回去的,我已經在車站了,你讓人來接我。”
“好,你自己回來的?”
“穆白在打工,我沒有告訴她,我心裡急就直接買票回來了,哥哥不接我電話。”
林徽墨一直哭。
她打沈律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林徽甯哄她:“沈律現在正在傷心,你先别打電話給他,你先到我這來,我跟你詳細說這件事。”
“安排人去接她,從今天起,她隻要離開京大就派人寸步不離的保護她。”
林徽甯挂了電話跟趙柯說。
李雪歲打電話過來。
“你昏迷時李雪歲打了很多電話,她一定也知道這件事了。”趙柯說。
“别理她。”
林徽甯不耐煩。
他現在沒閑心搭理李雪歲。
沈懷瑾還在重症監護室,這兩天都是李雪硯守在醫院守着沈懷瑾。
沈律坐在醫院冰冷的塑料椅子上,身上冰涼。
“沈律,你吃點東西吧。”
李雪硯勸他。
沈律已經一天沒吃東西,連口水都沒喝,人憔悴的不成樣子。
“我想不通,他為什麼不救我媽。”
沈律自顧說。
他像迷怔了,一直糾結這個問題,他想不通,怎麼都想不通!
李雪硯摟住他:“你别糾結這個問題了,可能在他心中你媽根本沒有他的一個保镖重要。”
其實答案就在眼前,沈律隻是不願意相信。
沈律靠在李雪硯肩上,強忍住淚水。
“沈律,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回家吃個飯,好好睡一覺好嗎,醫院有我守着,伯父要是醒了我馬上打電話給你。”
“我不回去。”
沈律不敢離開,他害怕自己離開沈懷瑾再出任何意外,他經受不起第二次失去親人。
“你聽話好不好?”
李雪硯佯裝生氣:“以後沈家就靠你撐着了,還有寶寶呢,你萬一再病了我們怎麼辦?”
是啊,沈家以後真的隻能靠他一人了。
沈律直到此刻才真重意識到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他明白他爸媽說他天真沒經曆過磨難說的太對了。
“那我回去歇一會兒,晚上我來醫院替你,你不要守夜,你懷孕了不能勞累。”
“好,我已經找到合适的的護工了,晚上就能來,你放心吧。”李雪硯說。
“雪硯,謝謝你。”
沈律突然摟住李雪硯啞着嗓音說。
他現在無比的脆弱。
幸虧有李雪硯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