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号中午。
沈律在費利羅莊園裡碰到了林徽甯。
中午林徽甯在費利羅莊園路邊打電話,看到沈律,林徽甯表情也很複雜。
回到别墅。
沈律躍入泳池中遊泳。
李應站在泳池邊守着。
沈律心情很煩。
李應感受到了。
沈律足足遊了半個多小時才從水裡出來。
他披上浴袍坐在傘下抽煙,一根接一根。
林徽甯經常出差,他在費利羅莊園也有房子,名字還是林徽墨的,是當初買給林徽墨讀書用的。
沈律記得那個萊恩,是個極其極端的人,他和林徽甯曾經有生意上的糾紛。
10号晚上8點。
林徽甯剛從海外分公司回來,他今天開了一天的高層會議臉色很疲憊。
“累了吧。”
趙柯開車看他說。
“嗯。”
林徽甯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
“徽甯!”
趙柯突然叫!
林徽甯睜開眼睛:“怎麼了?”
“前面那輛車開得太快了。”
趙柯多年的經驗讓他敏銳的感覺到危險!
前面一輛紅色跑車正發瘋一樣朝他們開來,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趙柯反應迅速猛地打方向盤與那輛跑車擦身而過!然而車卻撞上環山的路嶂!
那輛紅色跑車又折回撞過來!
趙柯發現車子壞了發動不了了。
“在車裡不要出來!”
趙柯迅速從車裡掏出手槍下車。
他發覺對方來者不善了!
趙柯怦怦兩槍先打爆了對方的車胎!
對方車子失控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然後狠狠撞到道路山壁上,車玻璃撞得稀碎,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趙柯松了口氣。
對方不是暈了就是死了。
林徽甯下車。
“報警吧。”
趙柯說。
林徽甯點頭,他拿起手機報警,趙柯不放心的回頭看一眼,突然大吼:“小心——”
趙柯不顧一切将林徽甯擋在身後然後開槍。
怦怦怦一連串刺耳的槍聲!
林徽甯背仿佛被什麼咬了一樣,他知道自己中槍了。
“嘟嘟……”
林徽甯叫了一聲,一下倒在地上!
“徽甯……”
趙柯跟着倒在地上。
他胸前好幾個血點不停的在流血,他靠在車上喘息急促,嘴裡也在大口大口的吐血,他喊了一聲徽甯,然後本能的繼續舉槍,朝跑車裡又開了幾槍。
“趙柯……”
林徽甯叫他。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夜,靜的可怕。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林徽甯最後聽到車子開動的聲音,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一輛車子開過來,停下,然後一個人從車裡走出來。
沈律。
林徽甯用心最後的力氣朝沈律伸出滿是鮮血的手。
“救……”
救趙柯。
林徽甯躺在地上,嘴唇嚅動。
沈律盯着倒在血泊中的林徽甯,臉色發白,他慢慢的倒退了一步,兩步。
林徽甯眼神變得絕望,染滿鮮血的手無力的垂落。
沈律抿緊嘴唇,突然扭身拉開車門上車離開!
……
沈律走後幾分鐘,一車舊吉普車開過來。
李雪硯急忙下車,她走近看到趙柯倒在地上,身上全是鮮血,臉更是死人一樣的白,不知是死是活,林徽甯也是,李雪硯吓得腿軟她連倒退了幾步本能的拔腿就逃!
李雪硯慌亂的打開車門,她一隻腳已經踏上車,突然停了下來。
李雪硯腦子是懵的,她隻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咚咚的像要跳出胸腔,她激烈的喘息着,眼睛通紅,突然她猛閉眼,然後渾身發抖的走回去。
李雪硯走到林徽甯跟前,她顫抖着蹲下摸林徽甯的呼息,當摸到他還有呼息,李雪硯趕緊跑回去拿手機顫抖着撥号叫救護車!
她一定是瘋了,居然不跑還留下來叫救護車。
李雪硯跪在地上,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可能是害怕的。
*
沈律回到莊園就把自己關進書房,他不停的抽煙,抽的特别猛,一根接一根,林徽甯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伸向他的鮮血淋淋的手不停在他眼前閃現。
沈律臉慘白,他渾身發冷,臉上全是粘膩的冷汗。
他難受。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律緩過神來,他走出書房讓保镖開車到案發地點。
什麼都沒有了
沈律突然有一種虛脫的感覺,眼前一陣眩暈。
車子沒有了,林徽甯也沒有了,一切仿佛是他做的一場噩夢,然而地上抹不去的鮮血痕迹提醒着這不是夢。
“幾點了?”
沈律戴着手表,卻問李應。
李應看一眼手機說:“11點了。”
11點了,已經11點了。
距離林徽甯中槍居然已經過去3個小時了。
*
趙柯死了。
7月9号。
MALA診所。
電梯門打開,林徽墨走出電梯在走廊上狂奔,發瘋一樣找她哥在哪裡!
宋朝領人在後面追!
林徽墨瘋一樣尋找重症監護室!
李雪硯說她哥在重症監護室裡。
林徽甯找到監護區,李雪硯正坐在椅子上等看到她來了趕緊站起來。
穆白也來了。
她跟宋朝一群人追上來。
林徽墨睜大雙眼,她猛地扭頭看重症監護室,沖過去!
林徽甯躺在監控室裡身上插滿了管子。
林徽墨看到她哥的樣子她一下支撐不住蹲在地上抱住自己。
這一刻林徽墨整個人都是懵的,她不能思考,穆白過來抱緊她。
林徽墨突然推開穆白,她狠狠搧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嘟嘟!”
穆白以為她是悲傷過度急忙阻止她。
林徽墨臉她被自己搧得通紅,她轉身說:“我的包,手機!”
她的包一直穆白在提着,穆白趕緊把包給她,林徽墨從包裡掏出手機她雙手顫抖幾乎要握不住手機,穆白上前摟住她的肩鼓勵她:“冷靜一點。”
林徽墨開始打電話,用的流利的英文,開始她牙齒一直打顫,說着說着她的表情就開始冷靜。
N國最好的醫院是馬蘭奧爾醫院,林徽墨已經聯系醫院要為林徽甯轉院,她是N國排名第一的H州大學物理博士,馬蘭奧爾醫院是H州大學醫院,林徽墨在H州大學有自己的人脈。
林徽墨聯系好醫院就去找醫生尋問他哥的病情,得到的結果果然是,她哥狀态很不好,那一槍打到林徽甯的心髒邊上,非常的危險,這裡的醫生已經判定了林徽墨死亡結局。
林徽墨立刻得到這邊林徽甯的所有診斷記錄然後發給馬蘭奧爾醫院自己的朋友,林徽墨的朋友威德爾大夫是H大的醫學博士,是馬蘭奧爾醫院的主治醫師。
到中午林徽甯就被轉院到馬蘭奧爾醫院。
林徽墨冷靜的讓所有人都沒想到,她給她哥辦轉院手續,陪車到馬蘭奧爾醫院,用自己在H大的所有人脈給她哥找到了馬蘭奧爾醫院最好的心髒科醫師,也是全球頂級的心髒内科專家。
人脈,錢,林徽墨冷靜的處理着,她為林徽甯組建了一個醫療團隊,馬蘭奧爾最好的團隊。
林徽甯的主治醫師跟安格斯和林徽墨說林徽甯的情況非常的不妙,他存活率很低,讓她有心理準備。
林徽甯在外國中槍的消息已經在國内傳開了。
LS集團是江市規模與影響力是大的企業,市值數千億,集團橫垮幾十個行業,如果林徽甯真的有意外那LS集團必定要動蕩,江市壓下了林徽甯的消息派人入駐LS集團穩定局面了争取将影響降到最低。
7月12号。
賀紹清趕到馬蘭奧爾醫院。
賀紹清打電話焦急的詢問林徽墨林徽甯是不是出事了,林徽墨再怎麼兇賀紹清也是她們親生父親,林徽墨就告訴了他。
賀紹清不是一個人來的。
唐雨瑤和範思雯也一起來了。
範思雯懷裡抱着一個孩子,她哭得眼睛紅腫。
林徽墨看到範思雯的孩子的那一刻,她心中明白了過來,她知道了賀紹清不是來當‘父親’的。
林徽墨眼中一股冷漠的厭煩。
“嘟嘟,這是你哥親生兒子,思雯才生下孩子沒幾天,孩子才十幾天,聽到你哥出事我們就來了。”
唐雨瑤在林徽墨面前抹淚。
“可憐徽甯,都不知道自己有後了,老天一定要保佑他平安渡過危險啊。”
林徽墨冷冷聽着。
她知道唐雨瑤說的全是謊話。
唐雨瑤怎麼可能希望他哥活,唐雨瑤巴不得他哥死,她們好拿這個孩子争他哥的财産。
林徽墨現在沒有心力去怨恨,她隻想她哥平安。
“嘟嘟。”
賀紹清了解了林徽甯的傷勢後,他找林徽墨說話。
“你哥出事了,公司亂成一團,需要有人坐鎮,你也是公司的股東,你的股份是第二,你簽一份董事長代理委托書,我去幫你哥穩住居而。”
賀紹清連委托書都帶來了,說完了他掏出筆就讓林徽墨簽字。
“我哥還沒死呢。”
林徽墨說。
賀紹清解釋:“我們是一家人,你們再怎麼怨我我也是你們親生父親,公司現在亂得厲害,高層已經開始鬥了,萬一你哥真的死了你守不住公司的。”
林徽墨眼角狠狠抽搐一下!
賀紹清說的這個‘死’字狠狠刺激到了她,她死死盯着賀紹清。
唐雨瑤急忙過來。
“嘟嘟,你爸完全是為你們着想啊,他是你親生父親,隻有疼你的哪有害你的,做的事都是為你好,你不知道現在公司亂的厲害,需要有人坐鎮啊,當然得你爸去,絕不能讓公司落到外人手裡啊。”
林徽墨接過那份委托書。
唐雨瑤閃中閃過驚喜,她屏住呼吸看林徽墨。
林徽墨卻說:“先放我這,再說。”
拿個不知道什麼文件就讓她簽字,當她是傻子麼?
唐雨瑤急忙說:“嘟嘟,你爸趕着回去幫你哥坐鎮呢,你趕緊簽了吧。”
“簽什麼?”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一個人從走廊那頭走過來。
李雪歲踩着高跟鞋,步伐快而穩。
身後跟着一群黑衣保镖。
“她是李雪歲,是你的哥的好友,可以信任。”
宋朝快速跟林徽墨低聲說了一句。
李雪歲走到林徽墨面前,摸了下她的臉:“嘟嘟。”
李雪歲轉身面對賀紹清。
“賀先生,這麼着急來騙自己女兒,什麼委托書?”
李雪歲拿走林徽墨手上的委托書掃了幾眼眼神輕蔑遞給身後的律師。
律師粗略看幾眼。
“李總,是股權贈予協議,賀先生想要林小姐把手中的股份贈予他。”
果然,林徽墨閉了閉眼睛,欺負她不懂,欺負她現在六神無主,着急着來争财産了。
李雪歲當場把那份協議扔在賀紹清腳下。
賀紹清臉色一變。
“李小姐未免太失禮了,這是我們家的家事。”
“李雪歲,你别太過分了。”
範思雯發怒,唐雨瑤說:“李小姐,我知道你是徽甯的情人,你想分徽甯的财産恐怕是想太多了,你跟微甯可沒有任何法律關系,但是思雯和徽甯已經有孩子了,這孩子是徽甯唯一的骨肉。”
“呵呵。”
李雪歲冷笑兩聲。
她突然喊:“小競,過來。”
林競快步走過來。
“媽媽。”
李雪歲摸摸林競的頭,指着林徽墨對他說:“這就是你姑姑,喊姑姑。”
“姑姑。”
林競喊,他期待的看着林徽墨。
林徽墨愣住了。
“我兒子才是林徽墨甯唯一的骨肉。”
李雪歲說。
範思雯氣笑了。
“李雪歲,我看你是瘋了!你嘴一張你兒子就是徽甯的孩子了,法律認嗎?”
“法律當然認。”
李雪歲說:“林競是徽甯親生兒子,他可以和賀紹清,和嘟嘟做親緣鑒定,更可以跟徽甯直接做親子鑒定。”
“你胡說!”
範思雯發怒!
李雪歲冷冷看她:“你不如回去再做一次鑒定,就知道法律是認我兒子,還是認你的兒子。”
“你什麼意思?”
賀紹清聽到李雪歲的話臉色一變。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老婆懷裡抱的孩子根本不是徽甯的。”
“你胡說八道!”
範思雯怒叫。
“你知道你為什麼和徽甯在一起五年,用盡了各種法子都沒能懷孕麼?”
李雪歲嘴角冷冷一扯。
“因為徽甯結紮了。”
“……你說什麼?”
範思雯整個呆住。
“徽甯恨賀紹清,他最恨的就是自己身體裡那條來自賀紹清的Y染色體,他在19歲就做了結紮,你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
“你胡說八道!”
範思雯大吼。
“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徽甯的關系,你一點都不奇怪麼,你懷孕了我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讓你平安生了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根本不是徽甯的。”
“不可能的!”
範思雯這時已經慌了。
“我隻跟徽甯在一起過,孩子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李雪歲你少血口噴人!”
“是麼,去年9月12号你在京市金格酒店,不是劉小強陪的你嗎,你們兩個去了酒吧,你喝的爛醉如泥跟劉小強上了床。”
“你胡說!!那晚明明是徽甯,我問過前台了,他半夜來找我的!”
範思雯呼吸急促!臉開始轉白!
“他去找你,是為了找他的手鍊,他從進你房間到出去總共呆了2分鐘,你覺着他能和你幹什麼?”
“你胡說!你胡說!!”
範思雯不停的喊,她身體開始發抖。
唐雨瑤臉也白得慘淡,聲音不自主發抖:“這不可能的,當初我們不放心還做過親子鑒定的!”
“就是!”
範思雯一下又有了底氣。
“你們不如再去做一份,多做幾份。”
李雪歲冷笑。
賀紹清頭腦已經混沌了,他盯着林競的臉,卻越看越覺着林競的臉酷似自己,林徽甯的容貌就遺傳的他!
這時賀紹清已經相信幾分了。
李雪歲不至于說這種謊。
因為很容易穿幫隻要去做鑒定就行。
如果是真的。
賀紹清目光看向唐思瑤懷裡的孩子,他頓時眼前一黑。
“先走。”
賀紹清說。
“為什麼走!”
範思雯大喊。
賀紹清拉了唐雨瑤一把,唐雨瑤這時也慌的不能思考了,就跟着賀紹清離開,幾人拉拉扯扯的走。
“姑姑。”
這時林競的小手突然握住林徽墨的手。
林徽墨望着他肖似林徽甯的臉,突然心頭一酸。
“嗯。”
她應了一聲。
然後她反握住林競的小手。
李雪歲聽到林徽墨的這一聲‘嗯’,她瞬間紅了眼圈。
李雪歲走到監護病房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