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墨在家奔下樓,林徽甯看她臉鐵青問怎麼了。林徽墨把手機給他,再也憋不了大吼:“你自己聽!”
她已經把錄音下載下來了。
林徽墨氣得發抖:“那個陸钰陽不行!他根本沒護着穆白,他但凡護着穆白陸盈瑩都錄不下來這麼多錄音,讓她們分手,惡心!”
林徽墨打電話給穆白。
“你在哪啊?”
“我在外面呢,怎麼了?”
穆白笑着問,林徽墨講:“你趕緊過來啊,陸盈瑩欺負你你怎麼不跟我說啊。”
“……你怎麼知道的?”
“她錄音了。錄音了還群裡了,氣死我了!”
穆白笑笑:“沒事,傍大款不就得受這氣麼,我沒法過去,我在外頭有事,不說了,我忙了啊。”
穆白說着挂斷電話。
穆白穿着玩偶服坐在公園裡,頭發汗濕沾在額頭上,她繼續啃饅頭,仰頭喝了幾口水。
朋友打電話給她說綠灣公園有大型活動,需要幾個玩偶演員,給的報酬挺高的,一晚上一千塊,她就趕緊來了,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想賺錢。
一隻流浪貓走過來,蹲在穆白跟前喵喵喵叫。穆白撕了點饅頭放到它面前,它隻聞了聞喵喵叫着不肯吃。
穆白不禁苦笑,看,現在連流浪貓都不吃饅頭了,人活的還不如一隻流浪貓。
“穆白,快點啊,我們要中心跟小朋友跳舞了。”
劉英穿着小豬玩偶服跑過來喊穆白,穆白加緊啃了兩口饅頭然後把饅頭和水包起來塞到包裡,套上沉重的熊貓頭套跟劉英去公園中心。
下午3點陸钰陽打電話給穆白,穆白滿頭汗水坐在公園柳樹下喘口氣,費勁地掏出手機,手機被她體溫浸的滾燙跟塊烙鐵似的。
“你在哪呢,我們去看電影吧。”
“不去了,我在外頭有事,今天沒有空。”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别生氣嘛,我跟你賠罪。”
陸钰陽笑。
穆白講:“我沒生氣,我現在真的沒空,晚上吧,晚上我打電話給你,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說。”
穆白顧不上和陸钰陽說話就挂了電話,趁着得空趕緊掏出饅頭啃幾口,結果一下嘴發現饅頭被自己捂馊了。穆白聞了聞感覺馊的也不怎麼厲害于是繼續啃。
突然一隻手拿走了她的饅頭,穆白擡頭看到林徽甯站在自已旁邊,她一瞬間驚慌狼狽,然後轉眼又坦然平靜。
“你來這玩啊?”
“饅頭都馊了還吃。”
“能吃,我身體好,不會吃壞肚子的。”
穆白講。
今天8月13号,最高溫度39度,她穿這麼厚的玩偶服,林徽甯看着都感覺身上熱得冒汗。
林徽甯坐下來。
“都博士畢業了在那麼高的學府上班還來幹這種兼職。”
穆白笑笑:“賺錢麼還管你什麼博士碩士的,都一樣,我在這扮一天能賺1200塊挺高的。”
穆白也不覺着丢人,心态很平靜。林徽甯把手中袋子給她,他去旁邊肯德基買的,她現在這樣吃快餐更方便。
“謝謝啊。”
穆白趕緊接過狼吞虎咽,她真餓了。林徽甯看她頭發被汗濕透貼在額頭上,他半天沒說話。
“你帶林競來公園玩啊,今天活動挺熱鬧的。”
穆白有點噎着了趕緊喝水問林徽甯,林徽甯沒回答問她:“你是缺錢麼?”
“……”
穆白捏着漢堡一下難受的吃不下去露出苦笑:“昨天在陸钰陽家不小心弄壞了她妹妹朋友一隻限量版包包,賠了18萬,心疼啊,你也知道我窮,一下賠了18萬我能不急麼。”
“讓你賠你就賠了?”
“我也後悔了,當時腦子不給用了。”
穆白唉氣,朋友又來喊她,又要去跳舞了。穆白趕緊三下五除二把剩餘漢堡全塞嘴裡噎得她直翻白眼水都顧不上喝趕緊戴上頭套走了,走幾步她又回來熊貓爪子捧着袋子問:“你不要了吧,不要給我吃吧,我跳舞時能欻空咬幾口,幫我塞裡頭。”
穆白趕緊催促,林徽甯起身把袋子塞到她玩偶服裡頭,穆白穿着沉重的熊貓服健步如飛的跑了,一路蹦蹦跳跳跟小朋友們打招呼拍手。
晚上10點公園活動終于結束了,穆白摘下熊貓頭套仰頭狠狠呼吸新鮮空氣。累死了,錢不好賺啊。
穆白抹一把臉上的汗,她摸到内袋裡的漢堡掏出來聞了聞還噴香的一點沒壞。穆白咬一口冷掉的漢堡隻感覺香得自己快靈魂出竅了,刹那間湧起一股幸福的感覺。
穆白邊吃邊笑邊走,突然看到林徽甯還坐在那個地方,燈光灑在他身上,他頭發絲都在泛着溫暖的光。穆白忘了嚼漢堡癡癡看着他,突然眼眶發酸,不敢再看林徽甯。他是光啊,太耀眼了,她抓不住光的。
“你還沒走啊。”
穆白走過去打招呼。
林徽甯看她:“我在等你,結束了?”
“……呃,啊,結束了。”
他居然在等她,穆白明白了,一定是嘟嘟逼他來的,不然他哪會一整天呆在這,他肯定等她等得煩死了吧。
穆白怕耽誤林徽甯時間趕緊說:“你等我一下啊,我把衣服還回去馬上回來。”
穆白很快跑回來了,她穿的T恤衫牛仔短褲,衣服全都汗濕透了。
穆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馊味她不好意思:“我身上都是汗,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吧,你先回去吧。”
“上車吧。”
林徽甯起身。
回去路上穆白接到陸钰陽的電話她講:“我今晚确實有事,我們明天晚上聊吧,明天晚上你來我宿舍門口。”
林徽甯從後視鏡裡看她,垂了垂眼眸,一直沒有說話。
林徽甯把穆白送到京大校門口,穆白笑着講:“謝了啊哥。”
說完揮揮手。
林徽甯開車走了。
林徽甯回到家林競已經睡了,林徽墨在樓下等他等到睡着了,看他回來打着哈欠從沙發上起來。
“哥,你怎麼才回來了,這麼晚你去哪了?”
“在外頭談點事,上樓去睡。”
林徽甯回到書房關了門,他點了一支煙,抽了半根打電話給宋河:“仔細查查陸钰陽。”
第二天晚上8月14号,陸钰陽捧了一大束鮮花早早來接穆白下班。
“穆白,男朋友又來接了,好漂亮的花啊,真羨慕。”
同事們起哄,陸钰陽摟着穆白直笑,穆白笑着說:“别瞎說啊,這不是我男朋友,我跟陸钰陽就是普通朋友。”
陸钰陽臉上笑容消失。
“你還在生我氣?”
回去路上陸钰陽問。
穆白放下那束紅玫瑰笑着搖頭說:“陸钰陽,我們聊聊吧。”
陸钰陽帶穆白去五星級餐廳吃飯賠罪,穆白堅持不去,兩人在研究生宿舍門口談。門口有個花園池子,穆白拿紙巾擦了一圈喊陸钰陽坐下。
“陸钰陽,我們分手吧,抱歉。”
陸钰陽臉色一變:“因為我妹妹刁難你,你要跟我分手,我已經跟你道歉很多次了,你還不解氣麼?”
陸钰陽以為穆白是在恃寵而驕。
穆白笑笑:“不是,是我不喜歡你,答應跟你交往那幾天我受了點刺激,很迷茫,沖動的想找一條不一樣的路,現在我發現了這條路不适合我。”
“穆白,你耍我呢?”
陸钰陽惱了。
穆白隻一笑:“陸钰陽,其實你隻是喜歡我的美麗而已,星期六那天我在你家被你妹妹刁難你的态度就讓我明白了在你心裡我隻是一個獵物,你從來沒打算尊重我。”
陸钰陽被說中了心事他抿緊嘴唇臉色有些難看。
穆白扭頭笑着說:“我也曾經想把自己當成一隻獵物,但我發現還是做不到,抱歉。”
“我沒有不尊重你。”
陸钰陽想要解釋,穆白卻笑着起身:“謝謝你來接我,再見。”
穆白走了,她沒有拿那束99朵紅玫瑰轉身離開,她走得果決一次都沒有回頭。
陸钰陽站在原地臉色極其難看。
穆白回到宿舍,進屋關上門長長吐了口氣,心裡頭終于輕松了,結束了,她終于做回她自己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穆白。
陸钰陽回到家陸盈瑩打電話來在電話裡咯咯笑:“二哥,那個穆白在你那吧,我去那整她玩啊。”
陸钰陽聽到她的話一下怒了:“玩?她已經和我分手了,你滿意了吧!你真覺着好玩,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很丢人跌份!知道葉緒甯那些人是怎麼看你的麼,小醜!”
“陸钰陽!”
陸盈瑩本來心情就不順被陸钰陽劈頭蓋臉一頓罵她咆哮。
陸钰陽直接挂了電話。
陸盈瑩氣得在家摔手機,宋可問她:“怎麼了?”
陸盈瑩氣得把桌上的美容雜舉起來狠狠摔地上恨恨罵:“林徽墨!我跟你勢不兩立!”
宋可趕緊安慰她,知道穆白和陸钰陽分手的事,宋可突然笑湊到陸盈瑩耳邊說:“我有法子替你報仇。”
8月17号星期四早上,穆白被主任叫到辦公室,主任表情特别嚴厲。
“你在外面接私活了?”
穆白心底一慌強裝鎮定:“沒有。”
主任卻把一沓證據扔到她面前,上面她和私人藥企高管吃飯的照片還有她親筆簽名的合同。
在鐵證如山的證據面前穆白無力辯解,她臉灰敗,知道自己完了。她違反了所裡的保密規定,她可能要被開除了。
所裡當時就停了穆白的所有工作工牌都收回了,穆白打電話給自己老師,她哭了,周教授很痛心罵她:“你怎麼這麼糊塗。”
“老師,對不起。”
她隻是太想賺錢了。
穆白沒有臉替自己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