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安抿着唇,有些不太确定地說:“我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我教你。”時珩自信滿滿,“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我是名師,你自然會是高徒。”
陳依安被時珩的話逗笑了,撇開頭笑着說:“才不是呢,我是你的姑奶奶才對。”
“姑奶奶?我這麼叫你,你不臉紅?”時珩對‘姑奶奶’這三個字已經有些脫敏了,他反而還覺得莫名的添了幾分情趣。
陳依安絲毫不知道時珩的想法,她就覺得偶爾用‘姑奶奶’逗一下時珩很好玩的,可惜時珩不如先前那樣會擺臉生氣了。
時珩是明天才出發,今天鄭阿姨和時叔回來的也早,一家人一起去外面餐廳開了個包廂吃了頓飯。
日子又恢複到平常。
學校的日子依舊是一成不變,每天都是繁重的作業和各種各樣的拔高習題。整個高中的知識點已經學完,在高二下學期就已經進入一輪複習狀态。
陳依安跟着學校的節奏,偶爾會給時珩發發信息,問問他題目,好在時珩每次回複的都很快。
她以為學校的日子會這麼波瀾無驚的過下去,直至她又遇到了那個女生。
A市三月底,天氣變得暖和。
陳依安中午吃過午飯後,回到班級,她看了眼班上稀稀拉拉的幾個同學,大部分同學都回宿舍休息去了。
她拿起水杯準備去打杯熱水。
路過别的班級的時候,能聽到他們叽叽喳喳的聊天聲和打鬧聲,人數相較于自己班要多一些。
陳依安走到飲水機處的時候,有兩個女生正在打水,其中一個打水的時候還在哼着歌。陳依安排在哼歌的後面,順帶瞥了一眼飲水機上面的溫度,100度的熱水。
有些太熱了吧。陳依安心裡想,她喜歡打50度左右的熱水,這樣吹一吹就可以直接喝,100度就要攤涼一些。
“你怎麼打這麼慢啊?我幫幫你。”
前面的女生突然扭頭對她旁邊的女生說,說着就伸出手要去幫,硬從那個女生手裡搶過水瓶,拿到自己正在打的100度熱水下。
那個女生低着頭,沉默不語。
陳依安站在她們的身後,總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打好了,給你。”前面的女生打好熱水後,笑眯眯地遞給她身旁的女生。
陳依安看着,總感覺這兩個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太起來。
那個女生依舊垂着頭,接水瓶的時候也沒将頭擡起來一丁點。
突然伴随着“哐當”一聲,不鏽鋼水瓶落在地上,水瓶沒有擰瓶蓋,裡面的熱水都灑了出來,并且濺了一地的水。
陳依安不可幸免,但好在她沒有站的很近,熱水隻濺了一點點到她的褲腳上。但她低頭的時候,發現那個女生的兩條褲腿都濕了不少,而她垂着的手也被熱水濺到了。
那可是100度的熱水啊。
陳依安剛剛看着前面那個女生把水瓶裡的水全都倒了,換上100度的熱水。這要是被燙到了,會起泡的。
“啊呀,你沒事吧?”前面那個女生兩隻手捂着嘴巴,一臉驚訝地說,“你怎麼不拿穩啊?”
那個女生依舊低着頭,兩隻手握緊在一起,不吭聲。
陳依安看她的手關節處都有些發紅了,顧不得别的,連忙說:“要用冷水沖,不然會燙傷。”
她說完見那個女生還低着頭不說話,又看了眼前面那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女生,隻好拉住那個女生衣袖,把她帶到廁所,打開水龍頭,将她的手被燙傷的地方用冷水沖。
沖了好幾分鐘,陳依安才開口說:“看樣子不是很嚴重,應該不會起泡,如果四個小時後還很疼,就去校醫室開點燙傷藥。”
她說完,見女生還是沒反應,也有些無奈。
而廁所門口處還站着一個人,是水瓶落地的罪魁禍首。
“你好,我叫屈音,是四班的。你是?”屈音的聲音很軟,長得也很甜美,一雙看着很無辜的大眼睛。
“陳依安,一班。”陳依安對屈音沒有太大的好感,因為剛剛那個水瓶,她總覺得屈音時故意沒有拿穩的。
屈音臉上挂着甜甜的笑,說:“她叫何欣怡,也是四班的,剛剛真是謝謝你了,我一時慌了神,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陳依安無語,剛剛她的模樣可不像是慌了神,更像是嘲弄。
“你沒事吧?要不我陪你去校醫室?”屈音上前彎腰對何欣怡說,手慢慢上前,按在何欣怡的肩膀上。
何欣怡僵硬地搖頭。
“走吧,回教室去,如果下午還疼,我陪你去校醫室。”屈音見何欣怡關了水龍頭,笑眯眯地拉着她,把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邊、
她們兩個出了衛生間,屈音還主動把地上的水瓶撿了起來,重新灌了熱水,兩人一起手拉手走進四班。
陳依安看着她們兩個的背影,一種詭異的感覺從心底升了起來。
她們是朋友麼?看着有點像,又不太像。
陳依安回到班級,剛坐下沒多久,突然窗邊被敲了一聲,她擡頭看去,是屈音。
屈音手上拿着一個類似于禮盒的東西,看着很精緻,隻見她笑吟吟地說:“剛剛真的謝謝你了,我朋友比較粗心大意,幸好沒出什麼事情。”
“這個是給你的謝禮,巧克力。”屈音說完,将這盒精緻包裝的巧克力放到陳依安的桌上。
“不用。”陳依安還想再說什麼來拒絕,但屈音已經往回走了,還朝她揮手說:“真的謝謝啦。”
陳依安看着桌上這盒巧克力,真奇怪,就這點事犯得着給自己送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