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現在不去吃飯的話，餓死就肯定做不到了。”煉獄杏壽郎說。

“好吧，你說得對。”波波利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她收了爪子和尾巴，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去吃飯，我要吃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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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波波利把他們從海邊撿回來，算救命恩人。大家是怎麼報答她的呢？

别人不清楚，早川秋覺得自己在給她當媽。

“爪子洗沒洗！”眼見波波利伸手就要抓，他喝了一聲。

波波利一個激靈，立刻舉起兩隻手給他看——濕漉漉的，洗了。

早川秋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波波利于是如願以償去抓肉吃。

波波利邊吃邊問：“光和杏壽郎打，花樣太少了。你們要不要一起來啊？”

“一起幹什麼？我拿【航空史密斯】追着你炸嗎？”納蘭迦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後樂了，“也不是不行。”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注意分寸，如果受了很重的傷那就麻煩了。”喬納森說，“我的波紋能促進細胞活化，雖然可以加速愈合，但畢竟效果有限。”

波波利點着頭，看着不像有認真聽進去的樣子。

“這句就是在對你說，波波利。”織田作之助忍不住強調了一聲，“你打起架來不管不顧，這太危險了。”

“也沒有吧，我覺得我很有分寸的。”波波利咬着肉，含混不清地狡辯。

其他幾個人沉默了，早川秋冷笑着開口：“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

波波利頓感委屈，喬納森好脾氣地開始打圓場：“孩子還小。”

“慣吧，你們就慣吧。”早川秋越說越生氣，看一眼喬納森、看一眼織田作之助，兩個偏心的成年人，再看一眼煉獄杏壽郎、看一眼納蘭迦，兩個也沒有自知之明的幫兇。

真是，血壓都要上來了。

“唔啊，媽媽生氣了。”納蘭迦冷不丁說了一句。

早川秋的簡易鍋鏟當時距離納蘭迦的腦袋隻有一公分。要不是納蘭迦憑借身體本能往旁邊躲了一下，鍋鏟隻是擦過了他的幾縷頭發，不然他本就不太聰明的腦袋可能就更加遲鈍了。

波波利撕咬着肉，嚼一嚼，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不疼，但是她看着納蘭迦，無端覺得那裡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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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波波利困勁兒上來了，說睡就睡沒給大家一點反應的空間。

煉獄杏壽郎脫了羽織蓋在波波利身上，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話頭是織田作之助挑起來的。他其實也沒想那麼多，隻是看着波波利，忽然想到了，就直接問了。

“波波利肯定會出海，你們都要跟她走嗎？”

“會吧。”納蘭迦盤着腿，手抓着腳腕回答得似乎有些理所當然，“反正也回不去那不勒斯，不如跟波波利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聽起來都挺有趣的。”

“我也會。”煉獄杏壽郎雙手環胸，一雙火焰般耀眼的眸子炯炯有神，“這個世界沒有鬼，吾輩皆可肆意而活。第二次生命來之不易，我亦不該被往日羁絆所束縛腳步。這些日子與波波利少女相處，我感歎于她年幼之軀所藏的堅韌意志，因此更想看看她所向往的生活是什麼樣。”

“我對出不出海、成不成為海賊本來沒什麼偏好，隻是波波利想法簡單、心性單純，若是沒有走錯路還好，一旦走錯，恐怕會為禍一方。”喬納森歎了口氣，“我可能也會跟着一起走吧，如果有人教壞了她，總得有人把她拉回來。”

雖然不能說完全了解波波利，但也算對她的性格摸出了門道，喬納森真有點擔心她。波波利确實聰明機靈，也像煉獄杏壽郎所說意志堅定，但到底年紀太小、經曆太少，太幼稚，也不怎麼懂事。加上她從小在海賊船上長大，對是非黑白的認知存在偏差，思維邏輯也有一點問題，真不管不顧，長歪就麻煩了。

“她肯定會為禍一方。”早川秋斬釘截鐵，“我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海軍到底算好人還是壞人，但我想在尋常民衆眼裡，海軍肯定比海賊強。你從這個邏輯去思考問題，一定會得出波波利今後會成為大麻煩這個結論。”

“所以就更得管着點了。”織田作之助捏着鼻梁。他突然想到了太宰治，那家夥不就是野蠻生長，最後變成那副岌岌可危的模樣了嗎？如果能早一點認識，更早一點認識，興許那家夥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也不知道最後他有沒有聽勸，去救人的那一邊。

可再怎麼思考這些也都沒有意義了，織田作之助抿了抿唇将那點遺憾斂入心中，轉而看向睡得不老實、翻了個身把羽織掀掉大半的波波利。

早川秋離得近一些，伸手把羽織給她重新蓋好。

納蘭迦正盯着他，早川秋想到了午飯之後那一聲媽媽的稱呼，不禁咬牙切齒地憋出一句話：“……先說好，我不當她媽媽。”

納蘭迦和煉獄杏壽郎都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還以為他仍舊對中午的話耿耿于懷。喬納森卻聽出了言外之意，不免笑起來。

“是嗎？那今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指教什麼？”納蘭迦本來就困惑地歪着頭，這下更歪了，都快倒了。

織田作之助扶正了他的頭：“想不通就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