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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洲愣住。
直到姚窕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他才反應過來。
“…誰?”
女人重複一遍,“季之洲!”
“季之洲是誰?”
本人裝傻。
“一個明星。”
此時人家的目光變得遲疑了,聲音也有點不自信。
“哦————”
季之洲刻意拉長尾音,裝腔作勢,“你是說,我是明星?要簽名嗎?我可以幫你簽!”
他做出一副,“那既然你認為我是明星那我就不能讓你失望”的表情,立馬認下自己是明星的事實。
那女人當即臉色就變了,“你……”
要不要臉啊!?
這句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隻是扭頭就走,正眼都沒瞧過他了。
“這麼現實的嗎。”
季之洲和姚窕目送她離開的背影,姚窕點頭,“當然了。”
季之洲:“…”
怕又被人認出來,季之洲和姚窕趕緊繼續往上爬了。
天色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黑,還好燈光多,不過光照并不是特别好。
如果現在這山上隻有姚窕和季之洲兩個人,那麼兩人就會在心裡祈禱妖魔鬼怪快離開。
可現在山上到處都是人,倆人瞬間變成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膽子一個比一個大。
快到山頂的時候,明顯人流不是那麼多了,姚窕四下張望了眼,莫名覺得腦袋一陣發暈,整個頭都是重重的好像拖着她往下墜一般的難受。
倏然就兩人眼發黑,頭暈目眩的往後栽。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倒在地時,一雙溫熱而有力的手橫出來,一手捉住了她的腰肢,姚窕順勢将腦袋靠在他的肩頭。
在聞到季之洲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之後,姚窕安下心來。
這要是在這裡摔倒那多尴尬啊。
“低血糖嗎?”
季之洲并沒有動,就這個姿勢,任由姚窕靠在自己的身上。
姚窕雙目緊閉,還是覺得很難受,眉頭都皺在了一起,隻含糊不清的從鼻腔發出一聲“嗯”。
季之洲聞言,心中了然。
攬住她的那隻手并沒有動,另一隻閑下來的手從荷包裡搜刮了一番,最終攤開五指,伸出手給姚窕看。
“吃一顆?”
姚窕這會兒好多了,掙紮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一隻潔淨的大掌中靜悄悄的躺着幾顆糖,糖果的包裝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暈,像一條五彩斑斓的小魚,乖乖待在獨屬于它的大海裡。
“試試?”
季之洲詢問。
嗓音溫柔的像是潺潺流水,又像是催眠曲。
“行。”
姚窕緩慢直起身,季之洲嗅到女人身上的香味漸漸遠離,周圍的空氣還殘留着她的氣味,以及剛剛觸碰過她的手掌,不自在的别開眼去,一邊在心裡告誡自己冷靜、一邊又給姚窕剝糖。
糖衣被輕松取下,季之洲将糖果遞到她的面前。
姚窕先仰頭看了眼季之洲,随後自然的張開嘴,示意他喂給自己。
季之洲愣了一瞬,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老實的伸過去了。
女人湊近了些,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女人厚厚的下唇碰到了他的指尖,柔軟又溫熱的觸感傳來,仿若還帶着電流一般,一直竄進他的心口,手都是麻麻的。
季之洲心亂的不像話,都怪這山間的妖風調皮撩撥人。
他清了清嗓子,“總是這樣低血糖嗎?”
姚窕點頭,還是沒精神,“偶爾吧。”
季之洲:“…”
姚窕腦子鈍了好一會兒,良久才清醒了不少。眼睛不收控制的往季之洲這邊瞟,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她都這樣了,這男人總不會像個唐僧似的一點表情都沒有吧?
她這麼漂亮,要是放在以前,她壓根兒不用這麼費盡心思的搞這種小心機,輕輕松松直接拿下。
想着,姚窕悄咪咪的望向季之洲。
隻見他面無表情的盯着前方目不斜視,一點反應都沒有,更别提什麼别的表情,真是像個唐僧,這麼不近女色的嗎。
姚窕的心涼了半截。
這麼不動如山,巋然不動的嗎。
算了。
姚窕直起身,總是微笑着的臉上忽然挂不住體面了,“走吧,還差一點就到了。”
無聊。
不等季之洲下一步反應,姚窕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季之洲正想說話,卻看見女人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歪着腦袋,有點摸不着頭腦。
下意識伸手想抓住她,卻連衣角都沒抓住。
季之洲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撲了個空的指尖。
我幹嘛了?
她是不是生氣了?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姚窕一句話也沒說,倆人就這麼冷着,一直到了山頂兩人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姚窕目不轉睛的盯着正前方,季之洲注意到她的眼神,順勢望過去。
前方是一棵大樹。
一顆說不出名字的大樹。
但是長得很是茂盛,枝繁葉茂,樹上分明什麼燈都沒有挂,但是好像葉子會發光,很有神性。
季之洲注意到身邊不停有人走上前去,拿着手中的什麼東西往樹上系,看着是個紅色的絲帶一般。
姚窕就這麼百無聊賴的盯着别人挂東西。
季之洲沒作聲站起身來巡視一圈,最終目光停頓在一家店鋪面前。
“去去就回。”
他就留下這麼一句話,随後就走了。
姚窕凝神靜氣,什麼都沒說。
季之洲兩步并作一步,很快就走到了店鋪面前,老闆笑臉盈盈的望着季之洲,熱情招呼,“先生想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