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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窕愣了愣。
感覺這家夥越來越ooc了,竟然還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說自己吃醋。
潔淨如鏡的大理石餐桌上一塵不染,光可鑒人,恰似一泓純淨、清澈無波的水面,倒映着湖面那頭人的樣子與身影,頭頂那盞造型别緻吊燈的光落打下來,仿若陽光照在湖面上形成的漣漪,落下來的時候帶着如夢似幻的色彩。
而季之洲,就在這湖心裡,讓她瞧得真真切切,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與動作都在她眼中分毫畢現。
突然一下姚窕就來了興緻,不懷好意的問他,“有多吃醋?”
她說着話鋒一轉,“如果我今天不回來了,就在将坤家裡留宿呢?”
“想把他永遠的從你身邊驅逐的這種吃醋,”季之洲不假思索的說,“好吧,你去住就去住吧,這是你的人身自由,不過溫馨提示,留給你和你男朋友的時間可不多了,很快你男朋友就要進組拍戲了,這就說明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見不到你的男朋友了。”
他說,“你不想在剩餘的時間裡多陪陪你男朋友嗎?”
姚窕聞言,留有餘地的說,“我考慮一下吧。”
他對于男朋友這個身份适應的非常快,這給了姚窕一種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的錯覺。
季之洲寵溺的勾着唇角,随後站起身,往她這邊走,“我送你去?”
姚窕還在低頭吃,沒注意到這邊季之洲已經站起來了,帶着溫度柔軟的吻落下的時候,姚窕才意識到這個家夥已經走過來、走到自己身邊了。
在姚窕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這麼做的男人一定會把她迷得死死的,但是現在姚窕已經長大了,是一個情場老手,以至于這種突如其來的親昵并不能讓她感覺到多麼的心動,有種殺了十幾年豬的從容淡定感。
他沒着急着走,而是順勢坐在了姚窕的身邊,一隻手放在了姚窕的椅背,另隻手撐在桌上,一雙黑瞳就這麼筆直的定定的看着她。
姚窕很喜歡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神情。
特别是這雙眼睛特别幹淨、明亮,裡面隻有姚窕,仿若隻裝得下姚窕一人。
她喜歡這種獨一份的感覺,盡管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獨一份的存在。
“不了,男朋友,”姚窕淡定的說,“将坤會來接我,已經在路上了。”
季之洲一聽見将坤這兩人字就不由得頭大。
不自覺的皺着眉頭,開啟全面戒備狀态。
在季之洲心裡,将坤不僅僅是一個需要十級戒備的情敵,他還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值得他學習的那種。
話音落地時,姚窕倏然意識到自己提到将坤可能不太好,轉而看着季之洲飛速撤回自己的話,“啊…他家裡人的意思吧?我們一起長大,他們家人很照顧我,所以才……”
姚窕噤聲。
怎麼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嗯,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阿窕。”
季之洲沒什麼表情,眼神依舊看着姚窕,還是那種神情。
沒有生氣啊。
姚窕還有點失落。
還以為會生氣呢。
還以為他多在乎自己呢,一點醋意都沒有,一點表情都沒有啊,這麼淡定啊。
就在姚窕準備回答的時候,她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姚窕的手機,在看見是将坤的一瞬間,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噤聲,姚窕打量着季之洲的表情,想從他的眼睛裡、表情上看見一絲他不開心的破綻。
她喜歡看他為自己牽動情緒、破防的樣子。
姚窕接通電話,那邊将坤的聲音很快傳進來,說話時嗓音還有點沙啞,“準備好了嗎。”
他那邊估計是在車裡,還沒到,他說話的時候那邊的環境很安靜,一點噪音也沒有。
姚窕欲言又止的看着碗裡的面,又瞟了一眼季之洲,後者沒什麼表情,隻是目不斜視的盯着姚窕,等着她的下一句回複,姚窕估摸着将坤會拉着她會自己家吃早餐,“嗯…在吃早餐。”
将坤那邊不知是信号原因,還是本人沒想到說什麼,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姚窕不耐煩的問了句,“人呢”,那邊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哦,那你吃飽了沒,别吃了吧,來我這裡,爺爺等着你一塊吃早餐來着,别讓他老人家久等了。”
姚窕拿捏準了這邊将坤一定會拿老爺子說事的,意料之中,她波瀾不驚的開口,“啊,行吧。”
說着那邊就說自己很快就到了,換好衣服趕緊出來,就以路上車多為由頭挂斷了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傳出來的時候,幾乎是同一時刻,季之洲拿過姚窕的碗筷,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姚窕趕忙拉住他,沒明白他的動作,大大的眼睛睜着,寫滿了疑惑,不明白他的動作。
季之洲面無表情,解釋:“你不是要去那個家夥家裡去解決早餐?”
季之洲為姚窕準備的面,姚窕根本就沒動幾筷子,他仿若是覺得姚窕會馬上去更衣室換衣服,不吃自己做的面了一樣,二話不說就準備離開了。
姚窕還是怔楞的表情,很快意會過來,雙手去強季之洲拿着的碗筷,重新擺放在自己的面前,解釋着,“那也不用收起來啊,多浪費啊,況且我也沒有答應吃他們家的東西啊。”
季之洲:“我沒打算扔掉啊,我自己吃了喽。”
話音落地,季之洲一雙深邃的眸子處事不驚的眨了眨,很是誠懇。
“哦。”
還以為你會很傷心我不吃你準備的東西呢。
結果還不是面無表情的。
“人家都說了老爺子要你陪,我怎麼可能還挽留你啊。”
察覺出了女人語氣中隐藏的情緒,季之洲解釋着看着重新拾起筷子,挑起面條的女人,莫名的心口發軟,總覺得她就是個很可愛、很柔軟的小姑娘。
看着她季之洲手肘撐在餐桌上,眸子定格在她的身上,頭頂燈光打着,他長長的眼睫落下一片陰影,高挺鼻梁也打下一片陰影像是一個小小的滑滑梯,他坐下來的時候也比姚窕高出不少,所以他的影子幾乎是完全罩在了姚窕的身上,好像把她牢牢圈砸懷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