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熱鬧的鏡子突然後悔上線:“真是辣眼睛。”
“從你的視角來說可能是有點。”葉葉捂緊自己的胸口:“...莫名感覺被騷擾了。”
鏡子翻開初到這個世界的拍下的那張照片:“...我是說,你的存在,破壞了本該唯美的畫面。”
“...........”
葉葉把鏡子往床上砸,去你丫的!
*
法月乘着夜色到了秘境以後,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可已經來不及後悔,隻是看着那個小茅草屋,想象着葉葉正在裡面安睡,他就再邁不開腳了。
這兒的天空很幹淨,微風舒展,花花草草柔軟。漆黑的小屋在紅了半邊的月光下沉靜,他索性坐在上次那個小坡上,等着葉葉在清晨蘇醒——推開門就可以看到他。
像這樣在萬籁俱寂中等待的人,大約總是懷揣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急切而富有恒心的、朝聖般的心情。
可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除了出門的花花,法月誰也沒等着。
他隻當是葉葉還不想見他,便按捺着性子,直到花花跑過來,着急忙慌地告訴他:“妖尊!不好了,主人不見了!”
法月豁然起身:“你說什麼?”
花花急色說:“我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了!她應該已經離開了秘境!”
法月忙要出去,臨走前看了眼脫胎換骨的花花,後知後覺他竟能開口說話,馬上想到:“那顆千鷹丹她給你了?”
“是的。”
“那她知道了?”
“什麼?”
“...你能聽見她的心聲。”
花花恍然,終于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妖尊搞的鬼,硬着頭皮點了點腦袋。
如此一來,倒有助于他尋找葉葉的蹤迹了。
法月問:“那她可有想過要去哪?”
花花猶豫一瞬,可為着主人的安全着想,還是決定先賣她一次:“主人很可能去了靈界,她要去靈界找最強的人。”
聞言,法月即刻就要走。
“妖尊!”花花多少知道葉葉身上有更神秘的存在,推測對主人來說,現在重要的不是安全問題,而是心理問題,于是叫住法月:“有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法月擰眉,疑惑地等他的後話。
此時,稷或得知葉葉不見,急哄哄地從屋子裡撲着大翅膀飛了出來,催促說:“狗子有話還不快說?!别耽誤功夫,你主人那傻樣很快就要出事的!”
反正一不做二不休,花花也豁出去了:“其實我能感覺到主人她對您似乎有種很隐秘的歡喜!希望妖尊你就算無法回應,也不要踐踏她的真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妖尊把他們放在秘境是變相的囚禁。這對好動喜熱鬧的主人來說,并不是好事。
可法月顯然暫時無法考慮到他的擔憂。
因為眼下,他滿腦子隻有:葉葉對他有隐秘的歡喜...
法月瞳孔震動,眼見稷或也沒提出異議,終于敢全信,一瞬間心花怒放到頭暈目眩,直覺渾身血液倒流,在頭腦裡炸開煙火,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要見她。
滿心滿腦隻剩這句話。
下一刻,法月就現身妖殿,步履匆匆,正要往外,忽見月淑攜着一條絲帶前來,眉眼全是鑿鑿的自信,語氣莫名居高臨下:“法月,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
法月看着她手裡的東西,久遠的記憶回籠,不禁怔住。
“法月...”月淑扯唇一笑,還欲在說些什麼,法月忽然打斷她,說不出的神思清明:“月淑公主有什麼事情,不妨以後再說。”
語落,他如一陣風似的離開。
*
日上三竿,葉葉稀裡糊塗地被餓醒,爬起來推開門,陡然看見鳳凜的身影,懶蟲、饞蟲一瞬間全吓飛了:“你怎麼在這!”
等了大半日的鳳凜看了眼她亂糟糟的雞窩頭,與平日總要收拾整齊出門完全不同,不禁詫異了一瞬,到底還是攤開掌心,送上一朵煙紗所制的芙蓉:“這是我昨夜找煙靈一族要來的煙紗,憑着記憶做成了你素日喜歡的芙蓉。我想你此次被抓到妖界,原來的煙芙蓉許是遺失了。”他把掌心往前遞了遞,“希望現在送來不晚。”
葉葉瞅着那如夢似幻的煙紗,的确是頂漂亮的東西,可卻并不屬于她,一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想了一想,便收下了,準備回頭放到屋裡去:“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旁的事我們不妨稍後再說。”鳳凜耐心十足。
“說呗。”她可懶得打啞謎!
鳳凜隻好道:“我見到你時,你已經不在妖殿,可是瞞着妖尊偷跑出來的?”
“是。”
“那隻怕妖尊會借此生事,他既然知道靈界偷龍轉鳳,豈肯善罷甘休?偏他還未發作,你又出逃。我料想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打仗?”葉葉瞪眼:“不會吧...這就要幹架了?”
“說不好。”鳳凜憂心道。
葉葉見縫插針,打探軍情:“真要幹起來你們怎麼辦?有能打的嗎?你和法月誰更厲害?”
“這...”鳳凜皺了皺眉,沒敢說大話,相當謹慎地分析了一波:“若是我與他皆處全盛時期,大約他略勝一籌。而若能提前消耗于他,我的勝算就不小了。”
“那在靈界有能壓他的人嗎?”
“恐怕沒有。”鳳凜眼瞧着她問得這樣詳細,疑心是不是在妖界的時候,法月向她放了狠話?便認真地把靈界上上下下的人都想了一遍,這才終于想起一号人物來,神神秘秘道:“若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日,興許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