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凜掐着她的脖子,押着她走到被包圍的法月面前,也不藏了:“法月,你不是在意這個女人嗎?如果你願意自我了斷的話,我就放了這個丫頭,還可以好吃好喝供她到死。”
法月蜷伏着發抖,聞言,死死掐着掌心,擡起重逾千斤的腦袋,露出那雙冷冽豎瞳:“...你敢。”
鳳凜笑了笑,覺得眼前的他如同卸了利爪的貓兒,毫無威懾力:“我為什麼不敢?”
法月咬牙:“放了她。”
鳳凜得意:“你求我啊。”
“求你個球啊!你問過我的意見嗎?”葉葉忍無可忍,問鏡子借了點力量,反手把鳳凜按了下去,還踹了他一腳:“你把我當擺設啊?”
不過轉眼,情況就又完全颠倒。
鳳凜被迫頭朝地面,傻眼了,驚愕地側頭看她:“你隐藏了實力?”
這大起大落的一天,他小心髒都受不了了。
葉葉哼了一聲,才不會告訴他自己借了鏡子的勢,扭頭看了眼法月,心想他大概走不了了,便一拳頭把鳳凜直接幹暈,拿了個繩子出來把他捆嚴實後,攔腰把虛弱的法月抱了起來。
法月靠在她懷裡,渾身被冷汗浸濕,眼睛卻還透着幾分笑意。
他倒是永遠不會叫她落了空。
葉葉拔掉他嘴巴裡的布條,啄了啄他的嘴角,“我帶你去找月淑。”
法月安心地閉上眼。
這個柔軟卻有力的懷抱,空氣中彌漫着蜜香,足以做他最後的歸宿。
然後就這樣,在一衆靈衛無措的目光下,葉葉一手抱着法月,一手拖着昏了的鳳凜,當場起飛,還是得靠鏡子的指路。
“月淑在哪?”
“嗯,已經從牢裡放出來了,在月華殿療傷。”
“這會你該記得路了吧?”
“呵呵...”
不多時,三人行捎上個鏡子,帶着一路上碰見的不敢輕舉妄動的靈衛,浩浩蕩蕩地直接上了月華殿的門。
療好傷的月淑聽見動靜出門,柳眉倒豎。
拆家來的?
她草草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道熟悉的墨綠色身影,皺了皺眉,便把目光投向了葉葉懷中仍陷入在痛苦中的法月,神情極為複雜。
慕誠跟在月淑身後,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他多少也知道了鳳凜做的荒唐事,本想罵他句睜眼瞎,可眼見他被人打暈了拖了過來,簡直跟吃了蚊子一樣難受。
至于鳳凜,本就沒臉見月淑,偏又是如今這麼個窩囊的情況,便是已經轉醒,隻覺難堪,索性閉眼裝睡。
可葉葉卻怕鳳凜不夠亮相的話可信程度不高,便擡腳踹了下,叫他露出臉來,也不管雅不雅觀了,搞得鳳凜簡直想死。“月淑公主,你對法月做了什麼?”
月淑反問葉葉:“我還沒問你冒充我的身份來到靈界究竟意欲何為?”
“當然是找你們當中最能幹的人了。”葉葉說:“我已經回答了你,該你回答我了。”
月淑沒敢信她,隻是被她這解決問題的腦回路給驚了一瞬,有些好笑道:“誰規定我就該回答你?”
葉葉皺眉,以一種不贊成的語氣說:“禮尚往來不是嗎?你講不講禮貌?”
“你說不禮貌就不禮貌?”
“我誠實回答了你,你不回答我,就是不講禮貌啊。”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也沒說你一定要回答我啊。”
“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你耍賴?”
“就算我耍賴,你能怎麼樣?”
“鳳凜可在我手上!”
聞言,月淑便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風度全失隻剩狼狽的鳳凜,不知為什麼,忽然就冷水兜頭似的,徹底醒了,對他再也沒有那種看待戀人的喜愛與崇拜了,甚至連之前的難過和失望也消失殆盡。非要說還有什麼的話,居然是一種厭倦的情緒。
她釋然地笑了笑,沒覺得難受,反而渾身輕松,“那又怎樣”還沒說出口,卻被慕誠打斷了。
“停停停!”慕誠聽這兩人較勁了半天全是些沒營養的口水話,趕忙叫停,到底還顧惜着老朋友:“葉姑娘,你要如何才肯放過鳳凜?”
葉葉很幹脆:“隻要月淑别再折磨法月...月淑,法月會這樣,是不是因為你?”
月淑皮笑肉不笑,以一種挑釁的目光凝着葉葉。
葉葉生氣:“我警告你,我背後的人可是很厲害的!”
“是嗎?月淑上前一步,拿出屬于法月的那半顆妖丹,“但是我的背後,既有靈界,也有妖尊啊。”說着,月淑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她能有什麼應對。
葉葉火冒三丈:“果然是你!”
如果是整顆妖丹被人取走,對妖族來說就是變回原形。可如果是半顆,卡在中間,就很難受了。假如留着身體裡的半顆,對方完全可以靠着剩下的半顆妖丹遠程操控妖丹的主人,可要是幹脆放棄,偏偏又還有希望重聚妖丹。
葉葉咬牙問鏡子:“有沒有什麼辦法拿回那半顆妖丹?”
鏡子說:“隻怕強行奪回妖丹的話,月淑會捏碎它。”
葉葉把法月放了下來,叫她倚着自己。
已經痛迷糊了的法月乖乖巧巧地伏倒在她肩上,高大的身軀把她嚴嚴實實包裹住,隻露出她的一雙眼睛。
月淑看在眼裡,不知怎麼就生出股惱恨來,怨毒的黑霧在她眼底驟然彌漫,她終于開出自己的條件:“葉姑娘,隻要你自願入獄為囚,償還我所受的折磨,我就暫時放過法月。”
“暫時?”入獄為囚對葉葉來說倒問題不大,可這暫時是什麼意思?
月淑擡了擡下巴,渾身透着股理所當然的、挾恩求報的高高在上勁兒:“如果當年不是我救了他,他已經死了,連‘暫時’也沒有了,不是嗎?”
葉葉語塞。
的确是...無法反駁啊。
正是一團亂麻之際,雷世子帶人從外闖了進來:“月淑,我看誰敢忤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