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叫下人把珠寶都擡到她的房間裡,然後就高高興興地數珠寶去了。
要不是嫌硌人,她簡直想在珠寶上面打個滾。
原來老天爺把她丢到這裡來,不是讓她來受苦的,而是來享福的!
生活果然不會永遠都是壞的,而是一壞一好呈波浪式前進的!
她上輩子壞過了,這輩子不就好起來了?
她在這裡數珠寶數得不亦樂乎,卻不知正房裡,周媽媽正在傅翊面前數落她的種種不好。
“該要尋個教養嬷嬷來教教她規矩。”周媽媽道,“出身小戶人家,禮儀規矩一概不懂也就算了,言談舉止更是粗鄙不堪。”
“不必。”傅翊道,“又無須她出門會客,禮儀規矩的,懂不懂都無妨。”
“緊要的,是好好看住她,既不能叫她跑了,也不能讓她尋了短見。”
周媽媽不以為然道:“她見了那些珠寶,就像老鼠掉進了米倉似的,怎還會想着逃跑?更不會去尋短見,怕是巴不得活得長命百歲才好。”
傅翊搖了搖頭:“她現隻十七八歲,尚不知世事,自是覺得待在這小院中無妨。”
“等過些時日,待得膩了,發現想出去出不去時,就不會這麼乖順了。”
傅翊的這個結論下得有些武斷了,因為他不知道,有一個詞叫“懶宅”。
對懶宅來說,不出門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很明顯,他還不太了解阮平的懶宅性格。
抛開性格不論,阮平的臉,傅翊還是很喜歡的。
他陪着她數了一會兒珠寶,找了幾本自認為比較适合女孩兒家看的書籍給她,又陪着她用了晚膳。
酒過三巡,夜深人靜,月過柳梢頭,他歇在了阮平所住的廂房裡。
阮平本還想着,他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心裡又藏着一個白月光,或許會和她玩些素素的把戲,隻看,不吃。
沒想到,他是個食肉主義者,連一天都等不得,直接就開吃。
都不說先熟悉熟悉彼此,培養培養感情!
男人。
阮平在心裡啧了一聲,全是大豬蹄子,心裡愛着一個,嘴巴是可以親另一個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男人在床上沒什麼奇怪的癖好。
或許是顧及着她是第一次,他的動作還很溫柔。
他臉那麼帥,身材那麼好,阮平也睡得挺滿意的。
就當是給自己點了個小鮮肉男模。
她想。
還不用花錢的那種!
但,小鮮肉也不是那麼好吃的,有些累人。
被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半宿,阮平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
第二天,她沒什麼意外地睡到了大白天。
周媽媽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臉也黑乎乎地盯着她,很不認同她這種睡懶覺的行為。
她家公子一大早就起來辦差去了,這大懶丫頭倒是睡得香甜,也不知道起來侍奉更衣梳洗!
“把藥喝了。”周媽媽冷着臉道。
阮平不喝,在周媽媽不肯說出這是什麼藥之前,她堅決不喝。
“是避子湯。”周媽媽氣呼呼地道。
她覺得阮平就是在故意裝傻,起了不該有的妄念。
“真的?”阮平卻懷疑周媽媽給她的是毒藥,“那你喝一口給我看看。”
她怕那拔*無情的男人把她當成一次性用品,用完即殺。
周媽媽很無語,最後還是當着阮平的面喝了一口。
她老婆子都這把年紀了,也不會再生孩子,這避子湯對她倒是沒什麼妨礙。
阮平放心了,接過藥碗,痛快地喝了下去。
挺好的,雖然生出個孩子,應該也不需要她養,但能不生,還是不生的好。
太累,太困,阮平吃了一頓早飯不是早飯、午飯不是午飯的飯之後,又一頭躺回床上,繼續補眠去了。
又不用上班,不睡白不睡!
再醒來時,日頭都已經偏西了,估摸着,應該有三四點了。
阮平是被親醒的,她睡夢中還以為有一隻小狗在舔她,睜開眼才發現,原來是公子這狗男人。
阮平還不知道這男人叫什麼,問周媽媽,周媽媽也不肯說,還一臉防備地看着她。
跟她要偷她家的寶貝似的。
“公子就是公子,你隻管這麼叫就是了。”
周媽媽是這麼回答她的。
多怪啊?
阮平覺得很别扭。
所以能不叫人的情況下,她都不叫人,直接說事兒,實在要叫,也是“喂”“哎”地叫。
有趣的是,這公子也不叫她的名字,也是有事說事,要麼就是說一個“你”字,阮平就知道是在跟她說話。
兩人都睡一張床,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卻不曾叫過對方的名字,也是非常有意思了。
阮平把這事記在了本子上,并試着分析其中的緣由和深層次的心理因素。
最後歸結為:不熟,不習慣。
可不是不熟嗎?
她不僅對人不熟,對環境也不熟,對這裡的說話方式、人與人之間主仆有别的階級思維,都很不習慣。
還好這裡仆人不用對着主子下跪磕頭行禮,不然,她會更不習慣。
周媽媽倒是告訴過她,見到公子要屈膝行禮,但阮平一次也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