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否認,她就相信。于是賀冬書的目光轉向了施敬雪這個平日裡默不作聲的女生身上。
像是在打一場拉鋸戰,十幾秒的沉默被無限拉長,鏡頭放慢,她看着施敬雪漸漸漲紅的臉,歎了口氣,将自己的凳子拖到女生面前,放軟了聲音。
“沒關系的,隻要你告訴我是不小心透露的,我就信。”
這種事,這樣處理,她簡直是心軟到了極點。
施敬雪一字沒說卻已經開始抽泣,抖着身子繼續将沉默拉長。俞昭看她這樣子,簡直不敢去深想,支吾着說:“冬書,是不是和你一塊去吃飯的人透露的呀?”
賀冬書搖頭,“臨時決定的事,不會是我朋友。”
宗君澤再看不上一個人也不會選擇去表白牆放話,早就直接找上門開打,快一點的說不定現在處分都出來了。
“那...那說不定敬雪告訴了别人呢!是不是?敬雪你說句話呀?”俞昭心急了,去推施敬雪。
也許是火山到了噴到的零界點,俞昭這麼一碰,女生哇啦一下就哭了出來。
“诶?诶?诶?你别哭呀,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和冬書解釋一下嘛。”施敬雪一哭,俞昭也慌起來,騰起身去找紙巾。
“給。”賀冬書先一步從兜裡掏出紙巾給淚人,然後對俞昭說:“昭昭,我忘記買晚飯了,你也還沒吃吧,能不能去食堂順帶幫我帶一份。”
是要讓她們單獨相處一會的意思,俞昭一怔,踢踏着拖鞋就從門縫裡溜了出去。
人一走,寝室裡更安靜了,或許是覺得尴尬,面前的女孩也不哭了,隻是還低着頭。
她也沒法,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總不能捏着人嘴巴說:“喂!說不說,不說割掉你舌頭!”
嘶,光是想象一個自己的嘴臉就足夠讓人渾身發麻了。
“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你隻管說出來,我不會告訴别人的,行嗎?”
害怕施敬雪還放不心,賀冬書接着補充:“如果是你做的話,我......”
“不是我!”
施敬雪突然反駁,腫着眼泡,很認真地對着她說:“不是我。”
“好,我相信你。”面對施敬雪,她有足夠的耐心,“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有沒有和别人說我的事情嗎?”
“冬書......對不起,嗚嗚嗚,我...我錯了,我不該......”
俞昭回來時,施敬雪已經去洗澡了,她和書桌前的賀冬書對視一眼,探頭問:“聊完了?”
用的氣音,很小聲,不用擔心洗澡的人聽見。接過俞昭買的麻辣燙,賀冬書點點頭。
“真的...是敬雪?”
“不是,”賀冬書笑笑,讓她快去吃飯,“不是她,不用擔心。快去吃飯吧。”
具體是誰,俞昭很好奇,但處于輿論暴風中心的賀冬書不願意說,她也就不深入去問,關于到底是不是施敬雪做的,她選擇相信賀冬書的話。
施敬雪不是那樣的人。
既然已經和施敬雪說清楚了,也找到了匿名人的線索,賀冬書心裡的煩悶才消散不少。
大石頭落下,接下來的煩惱就是沈秋羽了,下午對着他吼了那麼一通,她也有些内疚。
可能他沒有那個意思,是誤解?
蔺青說談戀愛最忌諱的就是信息差,不溝通。不願意交流的兩個人是沒有未來的,所以她不能和沈秋羽冷戰,這段關系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還好沒有沖動地說分手,回想起沈秋羽拿着熱狗棒,紅眼無措站在她面前的模樣,賀冬書罵了自己一句:“我怎麼可以那樣!?”
“算了,事已至此,吃完飯給他打個電話吧。”
然而想要和好的人是一刻也等不了的,麻辣燙還沒有吃到底,沈秋羽的來電聲嘟嘟響起。
賀冬書看着備注上的男朋友三個字,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心裡雖然後悔自己說話太狠,但接通了電話開口卻還是冰冷冷地三個字:“什麼事?”
風的刮擦聲明顯,對方在外面,聲音委屈地不行,“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我......”
聽到這一句,賀冬書頭頂長出三個問号,筷子一撂,嚴肅地問:“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要我了......”
“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話面意思。”
“對不起......能原諒我嗎?”
賀冬書心裡一陣驟縮,面對沈秋羽這樣放低姿态委曲求全的懇求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别這麼卑微。”
“對不起......我隻對你這樣。”間隔了一秒,沈秋羽夾着濃厚的鼻音又問:“那你可以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