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斐的胳膊被人從後面拉了拉:“斐斐你怎麼不進去?”
她回過頭,是李心譯。
李心譯也看到了陳昭遲:“哇,我上次光顧着去隔壁圍觀她們舞蹈隊跳舞了,還沒看陳昭遲彈琴呢。”
陳昭遲的節目是跟合唱團一起表演的,不斷有其他同學走進教室,林凡斐發現桌子已經被他們都推到教室前面去了,看來找她的書還得費一番功夫。
她和李心譯說話的時候,陳昭遲已經唱完一遍,許多人圍着他搭話,他懶洋洋地應着,卻邁腿朝門口走過來。
男生用骨骼輪廓分明的手拉開了門,靠在門框上,眼神在林凡斐和李心譯之間打了個轉,最後落在林凡斐臉上:“你們來看……排練?”
林凡斐總覺得他停頓的那一下,原本做出的是一個“我”的口型。
“不是,我數學作業落這兒了。”她簡單地說。
“哦,數學作業落這兒了,”陳昭遲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仍舊看着她,“要我幫你拿嗎?”
林凡斐正要說她自己去拿,他就煞有介事地補了一句:“我搬桌子的時候好像看到了。”
李心譯聞言道:“那班長你幫斐斐取一下吧,我們還要回去上晚自習呢。”
林凡斐點點頭,又說:“謝謝。”
陳昭遲挑了下眉:“行。”
他轉身回去,林凡斐看着他一張張桌子找過去,覺得他好像并不清楚她的練習冊放在哪兒。
她正等着,旁邊倏然有個女生問:“同學,陳昭遲來了嗎?”
林凡斐下意識地說“來了”,側過臉,看清是聶依雯。
聶依雯也認出了她:“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合唱團的同學呢。”
林凡斐正思考自己是不是該自我介紹一下,聶依雯已經先笑眯眯地說了出來:“你叫林凡斐對不對?我問衛齊他們了。”
她又和李心譯說了聲嗨。
等陳昭遲拿着林凡斐的書出來,聶依雯就把手裡的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了他:“我爸爸剛從國外出差回來,他給我買的巧克力,太多了,分你一點兒。”
陳昭遲沒接:“我不愛吃甜的。”
“這個不甜,百分之七十的黑巧。”聶依雯說。
陳昭遲看起來有點沒辦法,聶依雯堅持道:“不然你分給大家也行。”
他這才拿了:“替我謝謝叔叔。”
停一停,他又道:“以後不用給我帶這些了。”
不遠處有個女生喊了聶依雯名字,說老師催她過去集合領舞。
聶依雯應了一聲,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支唇膏,打開蓋子旋出膏體,薄薄地往嘴上敷了一層才過去。
她離開以後,李心譯故意打趣陳昭遲:“班長,你跟聶依雯關系真好。”
陳昭遲看了眼林凡斐,然後說:“她家跟我家在一個小區,算鄰居。”
他敞開手裡的袋子:“你們吃巧克力嗎?”
李心譯大大方方拿了兩塊:“謝謝班長。”
林凡斐的目光越過陳昭遲,看到了教室牆上的挂鐘,她無心參與他們的閑聊,催促李心譯道:“回去吧,還有十分鐘就打鈴了。”
李心譯說“好”,向陳昭遲擺了擺手:“班長我們走啦。”
林凡斐在路上就翻開了練習冊,讀了一遍她還沒做到的題目,在腦子裡默默琢磨做法,準備一回教室就馬上寫出來。
李心譯吃巧克力的時候咕哝了一句什麼,她沒聽清,直到對方問她“你覺得呢斐斐”,她才慢半拍地說:“我覺得什麼?”
“陳昭遲對你有點兒不一樣。”李心譯說。
林凡斐思考了一下:“你說他對我不太友好?”
好像确實是,不過她也不在意。
“哎呀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看他剛剛居然跟你解釋他和聶依雯的關系诶。”李心譯言之鑿鑿地道。
林凡斐不明白李心譯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他不是跟你解釋嗎,是你說他和聶依雯關系好的。”
李心譯敗下陣來:“……算了,斐斐我跟你說不明白。”
這個話題就此隐沒在四月的暮色裡,林凡斐沒把李心譯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腦海中忽然閃過了陳昭遲彈電吉他的樣子。
在平凡的夜晚見到流星,大概誰都有一刻難忘懷。
但也隻想了這一霎,她的心思很快又被手裡的數學題填滿。
還有太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第二天早上,林凡斐到了學校,李心譯十萬火急地借她作業對答案:“斐斐,快把你化學作業給我看看,我昨晚沒寫完,化學課代表說今天要早自習前收。”
在禮中,老師如果課上要講作業,又排的是前兩節課,就會提早讓課代表收作業,在課前批改完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