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六奇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剛才和你兒子的靈魂出去逛了一圈,進了幾個幻境,遇見想要你兒子命的怪物,還差點死裡面了。
這樣的匪夷所思的事情總不能說出來吧。
張六奇沉默不語片刻,淡淡說了一句:“最近低調點。”
李夫人來不及回答,隻聽門咔嗒一聲從外面打開了,匆匆忙忙進來的人是非人辦的主任——王宵,算是張六奇的老相識,以前有過合作。
來人推開門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他們,而是極力降低存在的黎以安。
李夫人是見過他的,要是被認出來,雲禦宸可能會猜到他的身份。
王宵視線隻是輕輕掃過,随後便落在張六奇和李夫人身上。
他臉上有一道疤痕,給他和藹可親的臉上,增加了幾分肅殺之氣。
他帶上客客氣氣的笑容,熱情地迎接上李夫人帶着疑惑的眼神。
“我是政府的工作人員叫王宵,李總叫我小王就好了。”
剛剛醒過來的李夫人明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和王宵握手的時候,還處在一片迷茫中。
“你們……這是……”李夫人問道。
“是這樣的……”王宵将打好的腹稿又說了一遍,不管李夫人信不信,反正他的身份是實打實的。
“目前匪徒已經被制服帶走了,請李總放心。”王宵不卑不亢地說。
此時黎以安給自己下了一個不太熟練的隐身咒,偷偷溜出去到廁所裡面變成人形,這才裝模作樣地跑進來。
“雲總!”黎以安砰一聲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面的人齊刷刷向他的方向看過來,黎以安尴尬一瞬,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用力過猛了。
“你們家雲總沒事,也不知道你這個保镖是怎麼當的……”
李夫人最是看不慣他,更看不慣黎以安和她兒子那種你侬我侬的模樣。
“夫人,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是先帶着雲總離開,他現在還沒有醒,不知道犯罪分子是不是使用了什麼迷煙之類的東西,也不清楚對身體是不是有害。”
黎以安臉上假意慌張,不等李夫人回應,他已經将雲禦宸打橫抱起,這樣看上去雲禦宸輕飄飄,柔弱弱的,往常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在黎以安胸口靠着,那小鳥依人的樣子,讓一衆人看了莫名有種喜感。
“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先聊!”
黎以安掂量一下雲禦宸,把他抱得更緊了些,嘴角嘟囔兩次,似乎在感慨雲禦宸有些輕巧了。
張六奇、王宵、李夫人:“……”
你們的屬性似乎有點錯位啊。
辦公室裡面交談了片刻,李夫人了解到情況之後,也是很快就相信了王宵的說辭,在積極配合後續工作。
他們三人來到大廳,之前還綠油油的發财樹已經死了,樹葉枯黃發黑,枝幹萎縮幹癟,哪裡還看得出之前旺盛的生命力。
“這是?”李夫人疑惑出聲。
犯罪分子不至于專門攻擊他們家發财樹吧。
王宵臉上的笑僵住,機械偏過頭給下屬一個要命的眼神。
下屬眼珠子亂轉,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總,這個是被煙霧熏到了的。”王宵一咬牙,硬着頭皮編,他伸出手往發财樹上摸了一下,手指尖立刻出現一點灰燼。
王宵:“……”
已經變成灰了啊……
一記眼刀殺向下屬,可惜下屬沒有看見。
唉,算了,都是自己招的人,還能怎麼辦。
“怎麼會有灰?”李夫人出聲。
王宵趕緊給張六奇使眼色。
張六奇這才後知後覺地出聲,“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等他們再檢查一下樓内是否還有什麼危險的物品。”
李夫人也是惜命的,顧不上心中的疑慮,趕緊在自己保镖的簇擁下離開了。
話又說回來了。
在出現事情之後,保镖沒有離開,隻是暈倒在了門口,被非人辦的人救出去不久,自己醒了過來。
他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救護車上了。
等他回來,李夫人已經全須全尾的出來了。
張六奇配合王宵,與一衆非人辦員工一起,将蘭淨公司裡面所有殘餘的陰邪之氣清理幹淨,還把李夫人好不容易得來的發财樹,偷偷摸摸地扔了。
還對李夫人解釋說,發财樹被犯罪分子弄死了,要是細問怎麼弄死的,王宵隻是傻笑,企圖敷衍過去。
好在李夫人的注意力不在這邊,才讓王宵蒙混過關。
……
這邊,黎以安抱着雲禦宸上了車,跟随過來談合作的一衆人被疏散到樓下,他們就在外面像一個街溜子似的等着他們家雲總,抓耳撓腮地把他們家雲總可能遇見的所有情況都猜測了一遍。
唯獨沒有想到,雲總被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花架子保镖給抱出來,還是公主抱。
很快葉助理聯系醫院,剛從醫院出來不久的雲禦宸,又進去了。
把醫院病房當卧室來住。
熟悉的病房,雲禦宸又躺着了。
黎以安還是守在旁邊。
他現在那個模樣看誰都像要來害他們家雲總的,他拖着受傷的身體,打算在這裡守了一晚上的。
最後還是葉助理看他這個樣子不對勁,讓他也去讓醫生看看,代替他在這裡繼續看着依舊在昏睡中的雲禦宸。
黎以安當然不可能去看醫生,他是妖怪,心跳比人類要快,血液也不一樣,要是去看醫生不就等于自投羅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