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娘的年紀也不小了,經那小厮沒輕沒重的一陣拖拽,此刻也是有些不适的扭傷了腰杆。
“快來給我按兩下,印姜。”劉大娘說着,便順勢靠着柴火堆一屁股坐了下去。
印姜趕忙走到她身邊,順着她手指的地方輕輕的按捏了一陣,“是這裡嗎,怎麼個痛法,要是嚴重了的話,怕是還得找個郎中瞧上一瞧,畢竟這閃了腰可算不得什麼小事。”
到底不是年輕人了,說句難聽點的話,像劉大娘這個年紀的,因為一不小心扭傷了腰,然後耽擱之下沒來得及治療,最後誘發了其他的老年病,因此而一命嗚呼了的,印姜也不是沒有瞧見過。
所以她手上動作迅速,嘴上也沒閑着,仔仔細細的将劉大娘的情況摸了個透。
“哎喲,痛!痛!痛!痛!”随着印姜手上一個用力,劉大娘吼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她眉頭皺的死緊,臉上的冷汗也如豆子般大小,稍一動靜,便啪嗒啪嗒的滴落了下來。
“痛也得忍着!”印姜扶着劉大娘的手臂,将她輕輕以俯躺的姿勢放到了地上,“你這是把腰給閃了,而且情況看起來還有點嚴重。現在若是不好好的按上一按,就放你在這柴火堆裡躺上一晚上,怕是明日也用不着主家老爺來審問于你,你自己就先硬挺挺的死在這兒了!”
劉大娘沒再叫喚了,她上牙咬着下牙,臉皺的像一個大大的窩瓜,雖然還是痛的有些受不了,但也僅僅隻是嘶哈嘶哈的吸了幾口涼氣。
印姜在現代參加工作的時候,有幸跟着村子裡面的老人學過幾招,所以雖然也算不上是多專業,但簡單的幫劉大娘處理一下,卻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過了沒一會兒,印姜按搓的差不多了,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然後細細的研究起了這柴房裡面的構造來,“你今天晚上可不能待在這兒了,不然的話,不是哄你,是真怕會落下大毛病。所以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出去!”
“出去?怎麼出去?就算剛剛在門口,咱們倆趁人不注意直接給跑了,那難不成還能就一輩子都不回桂花村兒了?你年輕,出去闖,那或許還算得上是條不錯的路子,但我老太婆都這把年紀了,根兒就在這桂花村,早就出不去了。所以,逃又逃得到哪裡去,還是個任人搓扁揉圓的命!”劉大娘眼下又恢複了些生機,所以即便趴在地上,嘴裡那咄咄逼人的調子卻依舊不變。
“哪能跑呀,我可沒打算跑,甭管這欠下的銀子有多少,我印姜一人做事一人當,定然是會一分不落的全都給還上的。”印姜踩着一個柴火垛爬上了窗棂,“但是眼下你這身體确實耽誤不得,所以至少是今天,咱們不能在這柴房裡頭睡上一晚,必須要找個方法,讓他們自己主動把我們給放回去了才行!”
劉大娘嗤笑了一聲,“這天還沒有黑呢,你倒是會做夢!還把咱們給放出去,他不直接把咱們押送着關大牢裡去,我都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哪還敢指望着這些!”
印姜沒有再和劉大娘争論,因為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也不知道是今天因為府裡老爺過大壽,所以他們确實分不出人手來,還是因為壓根就不相信印姜她們會擁有逃出去的能力。反正總而言之,這柴房外竟是連半個看守的人也沒有。
所以剛剛晃動了一下窗棂,發現上頭的木頭棍子可以取下的印姜,立馬就踩着柴火垛翻上了牆。
“喂!印姜,你幹什麼?你真要逃啊!”先前還當是在開玩笑的劉大娘瞧見印姜的動作,此刻才終于确信,原來她真是這麼想的,“咱們隻是弄丢了東西,湊把湊吧将錢賠上就行了,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情。但現在你若撬了門窗逃走,那明日他們報到了官府,咱們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呀!”
印姜半個身子都已經塞到牆外了,最後又看着劉大娘說了一句,“劉大娘你不用擔心,我不是逃走,而是去找人幫忙!你的腰傷,我先前的按捏手法隻是稍稍緩解,所以你還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在我回來之前你就先一直保持這個動作趴在這裡吧,不過相信我,今天晚上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然後把你接回家的,咱們得從這裡出去!”
從窗洞那兒跳到地上以後,印姜打了一個滾兒,啃了一嘴青草。
她呸呸兩聲把嘴裡的草吐出來以後,便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這裡是柴房,那離廚房肯定不算太遠。
昨日沈瀚飛過來的時候,帶着的那一個家廚,聽他所說,便是他家裡邊兒廚藝最好的一位師傅。
廚藝最好,想來在這廚房裡面的地位應該也不算太低,而自己昨天又與他打過了照面,對于自己的容貌,他想來還是會記得一二。
所以雖然有些冒險,但印姜還是想要賭上一把,直接去到廚房那邊,看看能不能遇見他,然後再讓他以自己來做蛋糕的名義,将沈瀚飛給叫到這邊來。
印姜是個行動派,說做就做,一想好便立馬小心翼翼的開始探索廚房的位置所在。
而她運氣也還算是不錯,繞過柴房拐了一個彎兒,就在西北方的位置,看見了這府邸裡的廚房。
此刻裡面熱火朝天的,想來是正在趕制這場宴席的菜肴吧。
印姜不敢直接走過去,畢竟她穿的衣服灰撲撲的,與這裡面随意走動的丫鬟全然不一樣,如此雞立鶴群的形象,隻要冒個頭,想來便會被别人給發現然後給重新抓了起來吧。
因此一番耽誤,又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