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蔓胸腔裡怒氣沸騰，在徹底失控，要把場子砸了之前，她跑出了包廂，沿着來時的長廊回到了原處，綠芙姐他們還在那裡喝酒。

顧青蔓向他們跑過去，想要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還沒有跑近，她就停住了腳步，因為看到一個男人向綠芙姐走去，伸手抱起綠芙姐就開始旁若無人的熱吻了起來，而張志超坐在一旁，像是沒看見一樣。

不對勁，很不對勁。

顧青蔓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不對勁，可是後頭美美姐追出來了，她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她轉身向天上人間的大門跑，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把所有的繁華都抛在身後，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着。

她站在陌生的街道，不明白綠芙姐為什麼要跟其他的男人随便親嘴，她跟張志超不是一對嗎？而張志超好像習以為常，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微笑地喝着酒，欣賞着一切。

顧青蔓不知道該去哪裡，她是繼續在外面的街道等，還是直接會出租屋去呢？

她探頭探腦地向天上人間的門口望，美美姐并沒有追出來，而綠芙姐他們也沒有出來找自己。

顧青蔓穿着高跟鞋站累了腳，于是找了個還算幹淨的石墩坐了下來，将高跟鞋脫掉，雙腳踩着平地上，終于得到解放，不再感覺到尖銳的疼痛。

一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不知道過去多久，大概過去半個小時了吧。

也許自己應該先回出租屋，顧青蔓摸了摸絲襪大腿的位置，她為了以防萬一沒錢，她從打工賺的錢裡拿了十塊錢，夾在了絲襪裡。

現在似乎要派上用場了，之前坐計程車來，張志超付了十一塊錢，或許講講價，十塊錢，人家計程車司機也能搭。

思忖再三，顧青蔓決定先回去了，她正要起身去喊計程車，忽然一隻手在她肩膀處拍了拍，她下了一大跳，連忙回頭看過去，卻看到了令她作嘔的人，正是湘菜館的老闆胡偉。

“喲，你今天這變化可真大，我剛剛還差點以為我看花了眼，認錯了人。”胡偉笑着摸了摸下巴，眼神下流地打量着顧青蔓，“今天穿着這樣，那天又幹嘛裝清高呢？反正遲早要出來坐台，跟我不更好？”

“什麼坐台？你什麼意思？”顧青蔓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哈哈，”胡偉好笑地說：“還裝呢，你跟着張綠芙他們夫妻倆，不就是跟他們一樣做小姐，幹那種勾當。”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沓錢，揮了揮說：“這些錢夠不？看在你今天是第一次出來坐台的份上，我多付你幾倍的錢。”

通了，一切都通暢了起來。

顧青蔓将一切都串聯了起來，難怪所謂的“外貿公司”這麼賺錢，能大把的買衣服，各種花銷出去；難怪他們要晚上上班，卻說什麼外國顧客有時差，尋歡作樂的客人當然是晚上出沒，他們要配合客人的時間；難怪帶回家的燒烤跟她剛剛在“天上人間”吃的燒烤味道一模一樣；難怪他們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身上都是香煙的臭味；難怪剛剛綠芙姐她随便跟男人親熱，張志超卻沒有反應。

原來是這樣的。

“喂，你到底同不同意啊？”胡偉說：“以前他們帶的那些小妹妹，我可從來沒給這麼高的價格，有些我哄一哄就給搞，你别自視太高！”

顧青蔓聽到這話，心中更是膽寒不已，原來在她之前，還有其他年輕的小妹妹，那麼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難怪對她那麼好，原來是用這些在迷惑她，取得她的信任，再引誘她堕入到這種肮髒的地方來。

人心怎麼可以如此險惡？顧青蔓也是徹徹底底地見識到了。

“我拿一下我的高跟鞋，”顧青蔓指了指地上随意丢着的高跟鞋。

胡偉笑了：“這才是乖女孩嘛。”

顧青蔓撿起高跟鞋，向胡偉走了過去，胡偉笑得臉上開了花，伸手來牽顧青蔓的手，顧青蔓二話不說，直接高跟鞋砸他的頭，一下，兩下——

胡偉吱哇亂叫地躲開，“你瘋了！”

上次挨了打，吃了虧，還沒有讨回公道來，顧青蔓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用高跟鞋尖銳的鞋跟當武器，使了全力往胡偉的身上砸，一砸一個血窟窿。

“哎喲，哎喲，”胡偉也是怕了，掉頭就跑，嘴裡罵着：“真是個瘋子！瘋子！”

打跑了胡偉，顧青蔓還不解氣，狠狠地将高跟鞋朝胡偉擲去，“跟我滾，不然我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賤男人！”

顧青蔓看清了張綠芙他們的面孔，哪裡還敢停留，趕緊喊了計程車，一陣讨價還價，司機終于肯十塊錢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