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戴舒然說：“今天第一天全程有我帶着你們，後面的話你們準時在出入口等我，到時候我會在那裡帶你們進入工廠内部。”

顧青蔓跟着大部隊往入口去，她發現有些不一樣了，今上午還不熟稔的工人們現在各自都找到了夥伴，或兩人、或三人的一同下樓。

顧青蔓才反應過來，中午因為困起來早睡下了，沒有參與跟大家的聊天，于是乎，她被落單了。

這種情況非常不好，她嘗試着融入，主動跟走在身邊的兩位年紀看着跟自己相仿的妹子搭話，但是兩人隻是微笑、禮貌地答話，并沒有要深入交談的意思。

顧青蔓被隔在了社交圈外，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不過她不會氣餒，現在大家隻是不熟悉，等以後熟悉了，她自然能找到能一起上下班的同伴。

下午上課，得到了休整的顧青蔓精力充沛，邊聽邊記，手裡的筆是從戴老師那裡借來的，課上講的内容都是關于生産安全等知識，光靠記，一時是記不全的。

下課休息時間，顧青蔓依舊在整理課上記錄的筆記，紙張太小，甚至不夠記，等會可能還要找戴老師要一張白紙。

“喲，你這是要考大學啊？記這麼多，進個廠而已，沒必要吧。”左手邊聊天的一群人裡，有個年紀大約二十五六的女工人朝她揶揄道。

顧青蔓記得别人喊她叫阿姣，她笑了下，說：“我記性差，不寫下來，我記不住。”

“不打緊，那些個七七八八的東西，記不住又會怎麼樣？”阿姣不以為意地扔掉手裡的瓜子皮。

顧青蔓不敢發表意見，怕得罪人，隻回了一個憨笑，假裝無害。

這時，戴舒然帶着三個女生進了教室裡來，指着四處的空座位說：“你們随便找個位置坐下吧。”

其中兩個女生顯然有熟識人，一下飛奔到熟人旁邊的位置坐下。

最後一個身形微圓的女生卻直奔顧青蔓身旁的位置，揚起可愛的圓臉，打招呼說：“好巧啊，居然在這裡遇上了你。”

顧青蔓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關于面前女生的記憶，“我認識你嗎？”

“啊？你不記得我了啊？”圓臉女生略顯失落，“我就是給你洗頭的小妹啊，緻美理發店啊。”

顧青蔓臉色猛地一變，沒想到會遇到她，那理發店的老闆娘跟張綠芙明顯熟識，那張綠芙豈不是很快就知道自己在這裡打工。

雖然鴻盛鞋業非廠内員工勿入，但她總不能一輩子呆在廠裡不出去。

顧青蔓看着面前的圓臉女生，或許她并不是跟理發店老闆一條道的。

“你不是在理發店打工嗎？怎麼又到這裡來了？”顧青蔓問。

“還不是——”圓臉女生的話還沒說完，台上的戴老師開始講課，讓台下保持安靜。

沒辦法，圓臉女生隻好先不說了，隻低聲說：“我叫許丹，你等等啊，我等會再跟你說。”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終于有了時間，教室裡人太多，顧青蔓不想讓人聽了去，于是打着透氣的幌子，帶着許丹到走廊上說話。

許丹小嘴叽叽喳喳不停，說得是那個繪聲繪色：“我跟你說，簡直太吓人了。就昨晚上哦，一隊警車開到了我們理發店，把我們理發店的老闆、其他幾個幹理發的姐姐，還有在剪頭的顧客全抓了，我都差點被抓了，不過我才幹三天，什麼都不知道，警察就放了我。”

“為什麼要抓人？”

“嗐，還不是……”許丹向四周看了看，随即用手擋住一側臉，湊近了跟顧青蔓說悄悄話，“當然是幹不正經的勾當啊，我天！吓死個人！我就是想找個理發店，學一門剪頭發的手藝，将來自己開一家店，哪裡料到會找了個不正經的。”

“是嗎？”顧青蔓假裝詫異，“老闆娘做頭發的手藝很不錯啊，怎麼可能？”

她心想：難怪跟張綠芙很熟悉，就那湘菜館的胡老闆也知道張綠芙幹什麼勾當，難怪對自己三番兩次騷擾，那麼理發店老闆娘不可能不知道。

“嗐，還不是錢害得，幹那事來錢快呗，”許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還好她們看我年紀小，幹什麼事都防備着我，還沒起帶歪我的心思，不然我就一腳踏上不歸之路了。”

許丹又說：“感謝舉報人速度快，把這家店端了，不然我還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