衪唯一的籌碼,就是她想要的東西。
見東皇太一安生,顧禦諸放心補充道:
“我要三個人——下咒者、姬如千泷、當年的真相,還有——嗯…”她忽然思考起來
…原來她還沒想好要帶誰,就說要帶“三個人”走。她最愛的保底原則。
她摸着下颌,苦惱的樣子。少頃,她一拳輕敲掌心,眼中發光,說道:“伊摯!”
東皇太一冷笑一聲,“汝可知汝所求之物,相應的代價不會小。”
顧禦諸屈屈眼,笑意不減。
“然,很簡單。”衪的聲音在星宮中回蕩,像是星辰相共鳴,在恥笑、在相互撕裂發出的鳴聲。
紫微垣星圖驟然扭曲,化作無數交錯的命運長河,每一條支流都映照着不同的因果——藍衫少年負她躍崖;青衫男子湮滅火海;金發少年跪地痛哭;狐裘男子睥睨屍山......斬首、奧術、肺痨、天命——
"見汝所執,便讓汝觀三千世界之常。"
顧禦諸眉頭緊鎖,不快逐漸顯露于色。“沒想到你還真能窺到其他世界…我勸你老老實實待在你該待的地方。”
“是極。吾不幹涉萬千世界,而汝——"星砂将她團團圍住,"逆天而行,當受天命枷鎖。"
"汝将永世不得改寫天道。"
顧禦諸聞言忽然仰天大笑。她指尖劃過星刃,帶起一串血珠墜入命運長河——那些血色竟腐蝕得支流滋滋作響。
"好個天命枷鎖。"她突然拽住一道映着雲中君的星芒,"那藥人算不算逆天道,嗯?"
紫微垣星圖劇烈震顫:"說什麼'姬姓血脈'——"顧禦諸卻突然收斂戾氣,歪頭露出天真神色:"為突破天人極限,你在蜀山熔了七十二具巫祝遺骨——忘了?"
東皇太一語氣不置可否:“事到如今,一切都将湮滅。汝隻需回答‘是’或‘否’。”
“老賴皮不買賬,跟個癞蛤蟆似的。呵。”她放輕語氣,“好啊,可以。”
當東皇太一展示三千世界命運長河時,顧禦諸意識到對方确實掌握着跨維度的天道權限。她指尖血珠腐蝕星軌的試探證明:即便能局部破壞,也無法徹底擊碎這個存在了數千年的星圖體系。接受太一的條件是她評估後最有效的破局方式。
顧禦諸拿起她一縷發,繞在指尖玩弄起來,“我聽聽,你要如何對我施加天命呀。”
“汝無需過問。”東皇太一的音聲越發模糊,最終隻變為轟鳴與混響。顧禦諸垂眼忖度一刻,看向遠處的月神。
她狡黠一笑,将内力貫注到聲音中,使言語重若千鈞:“望舒。”
月神一顫,目光隔着薄紗追随到顧禦諸墨紫色的衣袂與她惡劣的顔色上。
顧禦諸托起腮,演出爛漫的笑意,眉目卻冰冷似刃:“你猜猜看,我要做什麼。”
月神壓制懼心,平靜說:“東皇閣下有令,千泷還不可…——”——
話音未落,周身星屑翻飛,菊露劍尖便抵在了月神下颌。她可透過面紗清楚看見月神的紫瞳——隻是那眼前似乎蒙了一層比面紗還厚的障壁。
“就請月神大人指條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