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淵的臉沉了下來,他沖着這些士兵罵了一聲,“廢物,連個娘們都打不過。”
他調轉馬頭,策馬走至宋虞面前,趾高氣昂地問道,“你是何人?”
宋虞不不答反問,“你又是何人?”
孔淵嗤笑一聲,随即報上家門,“灌河孔淵。”
宋虞擡頭,“安邑是你屠的?”
“是又如何?”孔淵的言語中不以為恥,反而帶着些驕傲。
“是的話,我就順手做點善事。”宋虞面無表情地看着馬背上的孔淵。
孔淵一時沒有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什麼善事?”
剛說完,他就發覺自己一直被宋虞牽着鼻子走,不由有些氣惱,“你還沒說,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你爹。”
說完,也不等孔淵反應,便執劍朝孔淵沖去。
明白過來的孔淵怒上心頭,他手腕一動,沉重的長戟輕若無物,朝着宋虞揮來。
宋虞神色一凜,她立刻矮身,戟枝堪堪從她頭頂擦過,一縷青絲遇刀刃而斷,緩緩飄落在地上。
倏然,凄厲的嘶鳴聲劃破長空,馬蹄騰空,轉瞬又重重落下,跪倒在混合着血的泥土之中,而孔淵則因為戰馬失控被甩下了馬背,他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刺眼的日光讓他幾乎睜不開眼,他隻能聽見耳畔年輕的女聲,“既然是單挑,那就要公平一點。騎馬那可是作弊。”
孔淵并沒有聽懂作弊是什麼意思,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開始認真地打量着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明明憑借臉便可一生衣食無憂,卻偏偏學了這舞刀弄槍的本領,可真是奇怪。
宋虞很不喜歡孔淵對她的審視,劍身微動,下一刻便暴起朝孔淵劈去。孔淵用戟身格擋,但戟身卻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女子,竟有如此奇力!
眼見不敵,孔淵想側身躲避,卻被宋虞看穿,下一刻,長劍便橫掃過來,他隻得被逼着不斷後退。
他孔淵可是朝廷親封的讨虜将軍,便是阮武都拿他沒辦法,今日卻被一個小女子逼到如此地步。這樣想着,孔淵的出招便越來越急,不過十招之内,他手中的長戟便被宋虞挑飛。
失了兵器的孔淵狼狽地坐在地上,看着逼近的宋虞,立刻開始求饒,“女俠,女俠饒命!女校今日你若是放了我,他日我必結草銜環以報!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宋虞的衣角沾滿了灰,她聞言莞爾一笑,“是嗎?”
孔淵見宋虞松口,以為有喜,立刻喜出望外地點頭,“當然,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宋虞收了笑容,“我想要你的命。”
下一刻,長劍落下,宋虞白皙的臉上沾了幾滴觸目驚心的血珠。
萬籁俱寂,宋虞緩緩轉過身,掃了一圈剩下的士兵,“怎麼,你們也想試試我的劍嗎?”
失了主将的軍隊便如同一盤散沙,大家無心再戰,做鳥獸散,副将想要阻止,但隻是徒勞。
片刻之後,樹林裡隻剩下這群受了驚吓的婦人。
她們望着宋虞,眼中既有感激,又有恐懼。
“虞姐姐,你沒事吧?”姜甯跑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宋虞心下一暖,她揉了揉姜甯的頭發,輕聲道,“沒事。”
楚蘭也被顧辭攙扶着緩緩走了過來,她神色複雜,“宋姑娘竟有如此本領,我先前有眼無珠,若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明顯生疏了下來。
宋虞摸着下巴認真想了想,說道,“确實是有怠慢之處。”
楚蘭臉色一變,身形微晃。
“上次那盤豆醬太鹹了,下次弄淡點。”
楚蘭一愣,但心中卻如釋重負一般地笑了,“是,我記着了。”
顧辭眼裡則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宋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以後也想成為你這樣的人!”
宋虞也體會到了有粉絲的快樂,她擺擺手說道,“也沒有那麼厲害啦。一般般吧。”
就在這時,姜甯卻擔憂地開口,“負責運糧的軍吏都被孔淵所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