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
不管是像雲朵一樣的棉花糖,還是像橡皮一樣的棉花糖,那不都是棉花糖嗎?
再說,她換這頭像的目的,能是單純的想換成棉花糖嗎?
這不過是她待在際日城,僅剩的日子裡頭,抓緊機會調戲弟弟的一種方式罷了。
他不是都明白了嗎?
也不給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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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瑤其實也剛到辦事處沒多久。
她把季岑曬在院子裡的衣服收下來,一件一件地碼在臂彎裡,又擡起手臂把手機夾在肩窩處,側着腦袋夾住手機,同他講電話。
鑒于季弟弟抗議過多次,唐瑤已經不會再幹出忘記給弟弟收衣服這樣事情來了。
她把弟弟的衣服送到房間裡去,騰手拉門的時候,腦子滑溜一轉,柔聲哄着幼稚鬼年輕弟弟:“好哦,我等會兒就換成弟弟喜歡的,像雲朵一樣的棉花糖呢。”
從幹衣服上取下來的不鏽鋼晾衣夾,被她随手夾在了自己身上,這會兒撞了門,叮當作響,像風掀起清脆的鈴铛……
撞破一根電話線,
撞進季岑的耳朵裡。
他愣神了須臾,問她:“要喝什麼?”
唐瑤把他的衣服疊得整齊,一件一件地碼在他床頭,由大到小。
最上面就放着他那條荷包蛋色的内褲。
唐瑤便又想起,那晚頭昏腦脹闖進他房間時,撞見的那一幕。
莫名讓人面紅耳熱。
心鼓如悶雷,沉悶在一場風暴之前。
她心不在焉地答:“荷包蛋。”
荷包蛋奶茶?
虧她想得出。
“别消遣我。”季岑低笑一聲,咬着腮幫子,問:“有這種奶茶?”
哎呀,口誤了。
天還沒黑呢?她這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黃色廢料?
唐瑤為自己不太純潔的思想忏悔,趕忙改口打掩護:“我要一點點的四季春瑪奇朵+布丁+波霸。買兩杯,我請你。季弟弟,你喜歡喝奶蓋嗎?”
“不喜歡。”
“哦,那店裡面的飲品,你随便挑,我都請你。”
季岑這會兒心情還不錯,扯着唇角謝她:“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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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間隻有一刻鐘。
季岑把那瓶冰水喝完,走到垃圾桶旁扔掉空瓶子,指尖還殘留着一丁點兒的潮意。
暑意卻未能退減。
他拉上勞保手套,往工位上走,打算抓緊時間安裝設備,好早一點兒完成安裝任務,早一點兒下班。
“季師傅。”康金龍在他身後憨憨地撓着頭,有點不好意思:“剛才你媳婦兒給你說的那個四季什麼朵,它好喝嗎?”
嗯?媳婦兒?
你什麼眼力見兒?
像他這種放浪不羁、熱愛自由的男人,最好一輩子不結婚。
就算是結婚,結婚對象也堅決不可能是唐瑤。
家裡已經有一個煩人精了。
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會給自己再找個煩人精?
“不知道。”季岑慢慢回頭,擺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姑娘家喝的,你也想喝?”
“不是,不是。”康金龍尴尬地擺手:“等會兒任務結束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也想給我媳婦兒買一杯,她懷孕了。”
結婚了?
懷孕了?
季岑:“?”
“你不是剛滿十八?”
說起有老婆還懷孕了這種事,趙金龍就更不好意思了:“我高中就辍學不念書了。下學早,家裡頭給介紹了同樣不讀書的女娃兒。也不說結婚,就說讓兩個人先處着。這不,我沒管住腿,讓人女娃兒懷了孕,領不了證也得先辦了婚禮,總不能欺負了人家。”
十八歲懷孕?
這還不欺負人麼?
“哦,好。”但季岑無意評判别人的私生活,隻是扯了下唇角:“那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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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買了三杯奶茶,兩杯給了康金龍。
康金龍要給他錢,他跨上摩托車,擰動油門,如脫僵的野馬般馳騁遠去,說下次。
日落西山,越來越低。
夜幕降臨,如潑墨的山水畫。
摩托車駛離縣城寬闊的路道,山頭的墨色愈加濃黑,直到需要依靠遠光燈來分辨前方的視線。
季岑終于放緩了車速。
夜間行車,安全第一。
夜裡十一點鐘的時候,摩托車終于平穩地停在辦事處大門外。
季岑從摩托車上下來,大門上沒有挂着鎖。他推了推門,發現木門從裡面用木梢栓上了。
他敲了敲門,門内無人應答。
他又拍了拍門,門内依舊無人應答。
季岑:“......”
不會睡着了吧?
他不會要被關在門外一夜吧?
來回一趟五個小時,還給她買奶茶,不會就是這種待遇吧?
季岑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