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垂直、加速往下。
顧意飽受煎熬。
她嘴唇動了動,準備開口,卻沒有勇氣。
再一次,嘴唇動了動,仍沒有勇氣。
當她鼓足勇氣,準備豁出去的時候,第三次張開了嘴巴,“你......”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
“叮~”電梯門打開,地下停車場到了。
勇氣耗盡,沒說出口的話,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吹散。
宋誠邁開筆直而修長的雙腿,出了電梯門。
顧意跟在身後,看着他一雙絕塵脫俗的大長腿,吞了吞口水。
默默地對自己說:“顧意,你不争氣。”
宋誠開了車鎖,黃色的車燈一閃一閃。他打開副駕的門,徑直坐了過去,全程沒說一句話。
顧意自覺地開車。
這一幕,兩人配合默契,像是合作了多年的老夥計。
窗外開始丢起了雨點,噼噼啪啪打在車玻璃上。
車子剛開出一公裡,就開不動了。
顧意心急,“滴~滴”,邊按喇叭,邊往前加塞。
惹得身後,更多的“滴~滴~滴”以示抗議,無疑,她這麼做,讓這場交通擁堵變得更糟。
“不急。”宋誠道得平靜,“趁着現在,你不如解釋下,宋流感。”
他果然還是都聽到了。
這......要她怎麼解釋?
顧意尋思着要不低頭認個錯?不,她不能坐實罪行。
“宋總,您聽錯了,我說的是性感,宋性感。”
“哦?哪裡性感?”
大長腿和翹屁|股。
“哪裡都性感。宋總,您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散發着性感的氣息。”
宋誠嘴角勾了勾,不去計較她話中幾分真假。他打開平闆電腦,處理白日未盡的工作,也不再理會外界的幹擾。
顧意有一絲愧疚,小聲問他:“宋總,您住在哪裡?”
“青禾國際。”
青禾國際在錦都市中心,離CBD有些距離,離隽山......那根本就是兩個方向!
車上了高架,雨勢漸濃,顧意不敢胡思亂想,拿出司機該有的警惕,沿路而下。
開到青禾國際,整整用了一個半小時。
顧意好意提醒道:“宋總,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伸手去解安全帶。
宋誠合上平闆電腦,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道:“車你開回去吧。”
“不......用,我坐地鐵回去就好!”
“你打算明天早上還乘地鐵來接我?”
“明、明早還要接?”
“你不願意?”
“怎麼會呢?我很樂意為宋總效勞。”
宋誠對她淺淡一笑,站在車外,躬下身。白襯衫微開的第一顆紐扣,半現鎖骨渦深淺有度,線條清晰。
顧意突然很想吟詩:乍見郎君琵琶骨,手忙腳亂心突突。我與清風訴露水,想把郎君吃下肚。
郎君卻道:“明早八點,不要遲到。”
顧意到家,已是晚上九點鐘。
隽山沿途的攤販已經收了攤,這路倒寬敞了起來。隻是那熱油澆着蒜泥小米辣“滋滋”作響的酸菜魚,成了顧意心中的念想。
向前進發了一張他在酒吧,摟着辣妹的照片到群裡,并配了文字:寂寞買醉。
不遠處,舞池裡人頭攢動,大抵每個人狂歡奔放的背後都以寂寞為由。
群成員僅有三人。
畢然拍了電腦屏幕:孤獨加班。
顧意看着手中的泡面和白桃微醺,默默按下了相機,然後在群裡發言:你們都是一時的,隻有我是一直的。暴躁.jpg
向前進發了個豎大拇指的表情,按了電源鍵,摟着身邊的美女,半醉半醒的往酒吧外面走。若是順利的話,将是一場浪漫的419。所謂寂寞,從來不過是想放縱自己的借口。
畢然放下手裡的工作,關心道:才到家?
顧意:嗯,宋誠他住得也忒遠了。我明天六點就得出發去接他。
畢然:或許你該搬家了。
顧意:不行,我離不開我的酸菜魚,離不開隽山。
畢然沒有太多時間分給她,伸了個懶腰,轉身去茶水間泡了杯熱咖啡。稍作休息後,她回了句:那你先适應适應。我忙了,你早些休息。
顧意收拾完,躺在床上,将電腦打開,整理了一下白天前台所接的電話,分門别類整理好。又看了會公司産品手冊,才沉沉睡去。
隔日,顧意掙紮幾次,才從床上爬起來。而當她到青禾國際的時候,宋誠已經在小區門口等着了。
他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兩條修長的腿交疊,單手操作着手機,指腹上下滑動屏幕,像是在浏覽什麼。
而清晨陽光稀薄,他的身影填補了光和影的貧瘠。
顧意看了眼手表,八點已過十分。她遲到了。
黑色奔馳停在青禾國際的正門,顧意準備下車去恭敬地請宋誠上車。手卻不小心按了喇叭,清脆響亮的“滴滴”兩聲,明目張膽的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