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是誰?趙文麗認罪了?她在這裡?她承認了?
許虹研心中驟起風浪,洶湧而來,震得她身子抖了起來。冰涼的海水沖刷着她的軀幹,冷意沁入心脾,讓她不寒而栗。
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趙文麗?”話音一出,她暗罵一聲,糟了。
周天明指間筆停了下來,越過文件夾露出桃花眼,落在許虹研臉上。頓了幾秒帶着笑意,“許太太,認識趙文麗?”
許虹研慌了手腳,壓住心神,趕緊找補回來,“哦,我看過你們的案情調查報告,她丈夫和我丈夫一樣,死在鍋爐廠了不是嗎?”
周天明突然重放下手中的文件夾,“是嗎?你看過?”
她在說謊,聲音大了許多,“警官,這個案子是關于和我結婚那麼多年的丈夫的,我自然關心兇手是誰,偷看過,不行嗎?”
而就在這間審訊室的隔壁,劉碳濤坐在趙文麗面前。
趙文麗在害怕,這不是她第一次進來審訊室,這一次卻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殺了人。”是笃定的口吻。
“誰動得手?”劉碳濤步步緊追,“趙文麗,你既然明白我們重新對你偵訊,手中一定是有關鍵證據的,如果你能先坦白,我們就可以站在你這邊,畢竟你我都知道,她才是主犯,不是嗎?”
趙文麗愣住了。
“12月12日下午6到12點,她是不是替你去了醫院?”
趙文麗瞳孔地震,身子搖擺起來。
劉碳濤和同事趕緊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她的反應。
“我......我......我們沒有......”
你們?劉碳濤敏銳的抓住了關鍵詞,餓狼一樣撲了上去,“你們?事發時你們都在鍋爐廠?”
借着喝水的名義,劉碳濤把紙條塞到同事手中,由他帶出2号審訊室,夾在水杯下面,送到一号審訊室——周天明手中。
他用手掌揉開,上面寫着“死者死的時候,二人都在鍋爐廠。”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場精心謀劃的騙局拉開猩紅的帷幕,從空洞的裂口中,上演了一出鮮血淋漓的第一幕好劇。
許虹研和趙文麗兩人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很相似,也能看出孫文成這個人,這麼多年對女人的口味統一。
12日晚上,許虹研前往市中心商場進行購物,買了不少東西,刷信用卡結賬,留下簽名和簽單。
之後她前往美容會所,支退了服務人員後,從房間内的通道跳了下去,來到樓下的露天平台,借着牆體外面的消防通道離開了商場。
她去了老鍋爐廠嗎?不,時間太短了,過去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而她利用這個時間,穿上趙文麗的衣服,去了醫院!
周天明在醫院監控内容中看到的趙文麗的背影,實際上并不是趙文麗,而是模糊的鏡頭下的許虹研!
由于許虹研本身患有痛風和被孫文成常年以來的家暴,她的腳腕在這麼多年之間,斷斷續續做了不少手術,所以她的左腳要比右腳吃力,不仔細觀察,看不出這細小的差别。
最關鍵的是,許虹研是名醫生,還是一名手術醫師,對于左手靈活程度的要求,不比右手差。
周天明來來回回看了無數次醫院監控畫面,對比了每一天趙文麗進入醫院的畫面後,終于發現她12号那天推動大門時,習慣性用左手的細小動作,雖然她很快反應過來,換成右手,還是被周天明抓住了。
不過有一件事情,周天明始終想不通,也是沒辦法判斷那天是不是真的是許虹研去了醫院。
醫院内部是沒有監控的,畫面隻拍到了進入的畫面卻沒有離開的——趙文麗聲稱當天醫院送藥品的貨車停在後門,她為了方便,就從後門離開了。
為什麼醫院醫生當天沒有見過趙文麗,包括趙文麗的主治醫生和護士卻為什麼聲稱,當天她的确有進入診療室看診呢?
當初就是因為醫院醫生和護士的僞證,才讓趙文麗擺脫掉了嫌疑,如今這個難題又一次裝進盤子中,擺上了桌面。
周天明将紙條放進夾層中,放下文件夾,重新審視起對面的女人。
這一切,隻有你才能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