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餘，身高不足。

“……”符遙收回手，恰好看見另一位舍友經過，不死心道：“那許靜呢？她身高應該夠了吧。”

“許靜！”潘恬喊住她，“你上次八百米跑了幾分鐘？”

“……五分多鐘。”

“你呢？”潘恬視線重新回到符遙身上，裁判般嚴格。

“……四分五十。”

“很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潘恬拍了拍手，一臉輕松地從符遙課桌上跳下來，“那，需要我幫你找教練嗎？”

符遙被這進展刺激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才放棄抵抗一般喃喃道：“不用，我自己找就好。”

潘恬滿意地離開了。

謝一舟拎起書包，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垂頭喪氣的符遙，嘴角勾起點笑。

他轉過身，背後忽然傳來一聲——

“站住。”

“……”

符遙不知什麼時候擡起腦袋，伸出手，拽住謝一舟的外套下擺，明明沒用多少力氣，但他偏偏沒有掙開。

符遙凝視他半晌，忽然笑起來，“同桌，打個商量呗。”

“不。”謝一舟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為什麼？”符遙抿了抿唇，晃着他的衣擺，耐心道：“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教學相長也。我缺個教練，你缺個……像我這麼聰穎好學的學生來精進技術，你打籃球不是打得挺好的嗎？”

謝一舟沒理她，輕扯嘴角，把書包甩到背上，“孟梓龍、林思宇……他們打得都不錯，應該也很樂意教你，你找他們吧。”

“不行。”符遙往教室前邊看了一眼，很快轉回頭，鄭重道：“我跟他們不熟。”

謝一舟：“……”

沉默幾秒，他緩緩開口：“我跟你就熟了？”

“我們還不夠熟嗎？”符遙佯裝生氣，豎起一根手指，“‘舟舟’，我們可是互通過小名的關系。”

“……”

符遙厚着臉皮，“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遙遙’。”

“……”

隔壁的梁馳瞬間望過來，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差錯。

謝一舟身子一僵，左腳下意識向前一步，用背影擋住别人的視線。

果然，今天帶她去那家馄饨店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别這麼叫我。”

謝一舟輕啧一聲，盯着符遙。

他們倆座位在教室最後一排，謝一舟身子前傾，眼睛微微眯起，高大的身軀籠罩下來，霎時很有壓迫感。

有種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覺。

符遙不情不願地閉上嘴巴，看上去有點委屈。

謝一舟壓下心裡那點動搖，無動于衷地看着她。

僵持片刻，符遙慢吞吞松開手，“那算了，我本來還想跟老曾說——‘我同桌熱愛學習，樂于助人，品學兼優，應該早點把手機還給他’。現在看來……”

謝一舟：“慢着。”

他盯着符遙看了一會兒，重複了一遍，“我教你籃球，你幫我拿到手機？”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符遙聽出謝一舟話裡的動搖，連忙快速點頭，一臉期待地看向他，伸出一根手指，“拉鈎。”

“可以。”謝一舟沉默兩秒，移開視線，淡淡道：“但是我到下周才有空。”

符遙不以為意地收回手，順杆上爬，笑道：“沒關系，我學得很快的！”

符遙目送謝一舟的背影走遠，掏出手機給聞悅發消息。

一碗豆符花：【好消息，我要參加籃球比賽了。】

聞雞起舞：【……】

聞悅發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問她：【你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符遙把手支在下巴上，心情很好地回複：【當然是為了突破自我。】

聞悅：【放屁！】

聞悅一秒鐘都沒帶猶豫：【肯定是謝一舟也參加。】

符遙直接笑出聲，美滋滋地打字：【不止……】

【他還要當我的籃球教練。】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聞雞起舞：【話說，你有沒有想過……】

一碗豆符花：【想過什麼？】

聞雞起舞：【就是，你不怕如果謝一舟帶你訓練，發現你腦幹欠缺，運動細胞幾乎為零……對你好感直線降低怎麼辦。】

這回輪到符遙沉默了。

過了片刻，她氣勢洶洶回複：【我運動細胞很差嗎？！我上次八百米體測還跑了四分三十。】

聞雞起舞：【對，剛好及格。你不覺得奇怪嗎？怎麼會壓得那麼準。】

一碗豆符花：【？】

聞雞起舞：【因為那是老娘在終點線給你偷偷按表！沒有我拼命放水，你估計能跑到六分鐘。】

一碗豆符花：【……】

也許是見符遙久久沒有回應，聞悅多了點憐憫之心，連忙給她發了個摸頭安慰的表情包。

聞雞起舞：【沒事，說不定謝一舟就喜歡你這款呢？籃球少女——被球爆頭仍不服輸，且敗且戰，且戰且敗！偶像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一碗豆符花：【……】

更加心梗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