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最後的結果之前,照例老師們是要先簡單碰頭聊一下的,練習生們被允許休息半個小時,集合時間另行通知。
喻樂一出門就秒變燕繁身上的大号挂件,摟着他哥嗚嗚汪汪,“完蛋了完蛋了呀繁哥,我感覺我剛才表現得一點都不好,你都不知道曉曉姐看我那個眼神,我感覺我要被淘汰了,嗚嗚嗚要是被淘汰了以後就見不到你了繁哥嗚嗚。”
燕繁一臉無奈的讓他挂着,忍不住伸手捏捏小喻樂的臉蛋,這小孩臉上還有未褪去的嬰兒肥,手感超好,“沒有不好,我看了,跳的挺好的。”
這小孩是所有人裡面公認進步最快的,就是總沒什麼自信。
“繁哥你不知道。”喻樂悲傷的像隻小青蛙,“要是這次被淘汰了,我爸媽肯定不會讓我再當練習生了嗚嗚嗚嗚——”
他這麼緊張也是有原因的,原曉從來沒說過到底淘汰的标準是什麼,除了永遠都在第一第二名呆着的燕繁和蘇晨,其他人都不敢說自己保證就能進下一階段。這倆人的确在舞蹈和聲樂兩條賽道上一騎絕塵,就算是對換也都在水準之上,燕繁中音無敵,蘇晨跳舞的感染力也很強,完全看不出來剛學了沒幾個月。
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喻樂轉頭對上裴子晉笑盈盈的眼睛,嘴一癟又開始了,“裴裴哥——”
燕繁無奈扶額,卻不肯轉頭看裴子晉。
燕繁一向和裴子晉不大對頭,他長了張漂亮臉蛋,卻是個炮仗脾氣,自認跟見了誰都能笑眯眯聊上兩句的裴子晉不是一路人。燕繁作為練習生裡面的街舞top,算半個舞蹈老師,他從不藏私但也嚴格得很,前幾天恨鐵不成鋼的在練習室裡訓同組練習生的時候被路過的裴子晉誤會是吵架插了一手,這會兒還别扭着呢。
喻樂倒是跟兩邊關系都不錯,他是練習生裡面最小的,哥哥們都很照顧他。
這小孩也是個十二分不記仇的性格,他和公認脾氣最爆的燕繁關系也能最好,哪怕上一秒被要求嚴格的繁哥噴的快哭了,下一秒還是屁颠屁颠跟着他哥問下一個小節該怎麼細摳,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成為了那個進步最快的,好哥哥們總是很難拒絕小喻樂的請求。後來燕繁還擔心他會不會在外面被欺負,總不能臉是個包子性格還是個包子吧?
靳澤宇插着兜站在旁邊,額角帶汗,懶洋洋眯着眼睛看裴子晉逗小孩,“那要是以後見不到裴裴哥呢?也想我不?”
他晚來了兩個周,頭一回出現的時候像是曠野的風卷進了象牙塔,寸頭斷眉酷哥,在練習生裡顯得格格不入。不是沒有人在背後議論過這位中途加進來的插班生,但靳澤宇根本不在乎這種事,也懶得跟誰交朋友,三個月下來,也就跟一塊兒上創作課的裴子晉更熟悉一點兒。
或許在場八十多個人裡,隻有靳澤宇對接下來的結果毫無想法,過來蹭免費補習班的心态比Avery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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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半個小時,實際上等了四十多分鐘,外面的人煎熬,裡面的也争執不下。
排名始終在前面的幾個人選毫無疑問,但越靠近邊緣争議越大,整個測評下來原曉在名單上圈定了三十三個人,但最後能進入出道組的按照後面的錄制計劃要控制在三十以内,于是,有人認為名單裡有些練習生可以被替換掉,也有人認為有些練習生值得進入這份名單。
名單裡的有些練習生原曉确實也在模棱兩可之間,尋思着她總還是不如朝夕相處的職員們了解情況,也能從專業的老師們口中聽取點意見。
但聽了一圈下來,無非是誰誰跳舞跳的好,誰誰vocal更有氣更足之類的主觀加分項目,顧嶼塵沒怎麼說話,原曉也是,他們能順利合作下來全靠審美一緻,看好的人選也差不多,可謂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她手中電子筆轉的飛快,眼眸低垂,忽然在圈出來的幾個名字上劃了一長條橫線。
“都不進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沒人能忽視,練習室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着原曉最後的決定。
原曉做決斷總是很快,下定決心之後随即就拿出了一套方案:“出道組任務很重,接下來他們要錄制的綜藝會是我們要做好這個男團打響的第一槍,所以所有我們探讨過有猶豫的人選,包括名單内和名單外的,這幾天内選管組找他們分别單獨聊一下,全部不進出道組了。但是可以保留練習生待遇,跟我們之後會繼續吸納的下一批練習生一起訓練,直到下次出男團的時候可以重新參加考核,時間周期會比較長,跟他們談談,去留随意。”
“這樣名單内還剩二十五個人,剛好,就是我們第一期的出道組了。”
鈴聲響了,練習生們從門口魚貫而入,在原曉面前排成縱隊,忐忑的迎來最後的結果。
原曉站起來,環視一圈,手中拿着名單,短短幾行。
在她面前的這批練習生中,這些年輕的孩子們裡面,有的人懷揣夢想而來,也有人隻為脫離現實的困窘,但目的不是最要緊的,堅持到最後的人,獎勵會是無上的榮光。
“接下來宣布出道組的名單。”
“燕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