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暈了過去,可能是太激動了。
前世的時候,你就一直在想,如果有機會抱一抱你推就好了,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抱上了!
不,現在費奧多爾已經不單單是‘你推’這個身份那樣這麼簡單了。
他現在是你的同志,你的摯友。同樣也是……未來的家人。
*
費奧多爾安頓好你後,為你撫平了被子上的褶皺,悄悄的關上了你屋的卧室門。而客廳内的康斯坦丁早已在此等候。
寂靜的夜晚,燈光顯得昏暗又照的人心神迷離,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總是能激發出人的想象力。
康斯坦丁可能是被這樣的夜晚迷住了眼,他看着你房間的屋門,歎了一氣道:“真是狡猾啊,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提前交代,預留好了蛋糕寫字的位置,這樣不管是有沒有加入‘喀秋莎’,這個蛋糕都能派上用場。”
正如原著中西格瑪所說,費奧多爾雖然看似像個賭徒,實際上理智的可怕。他定不會隻給自己留一條路。
“說句實話,您今天的做派,讓我看不出您從前的影子。”康斯坦丁正了正衣襟。
“人總是會變的。”費奧多爾撚起幾根發絲,那是你和他擁抱時留下的,還有幾根,是他趁你睡着時拔下的。
“這句話居然會在您的嘴裡說出。”康斯坦丁撇了眼費奧多爾手中的毛發。
他仔細查看,确定幾乎每根頭發上攜帶了毛囊。
“我相信您帶了密封袋。”
康斯坦丁從貼身衣物中掏出了一個小紙袋。
費奧多爾将頭發細心放了進去。
DNA鑒定技術至少要到1984年,但是這是異能世界觀。異能力有時候遠比科技好用,尤其是在這科技水平極其低下的年代。
“您怎麼突然想起來收集他的頭發了?”
費奧多爾意味深長:“維塔.伊戈爾諾夫同志,真的姓伊戈爾諾夫嗎?”
“您的意思是,他被頂替了?您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他的華語水準極高。”費奧多爾頓了頓點到為止:“大多數華國人都隻會說方言,會說官話的人少之又少。”
康斯坦丁作為去過華國的異能者,自然清楚。在華國,連主席的普通話說的都不算标準,更别說援助的那幫戰士們了,他們說的方言隻會更加偏。維塔要學華語,大概率學會的也是方言,怎麼可能會說出如此标準的普通話?
尤其是在幻境‘變色龍’中的時候,不論對方說的是方言還是官話,對方都能對答如流。這對于一個外國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
就像是……本來就該是華國人一樣。
當然,不排除你是個語言天才的極小概率。
你很聰明,但前世終究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經曆過太大的人生起伏和危險事件。就算再怎麼謹慎聰明,也敵不過真正從戰場上下來的人精,也無法做到像計算機那樣事無巨細。更别說你當時深陷幻境,根本分不清現實。
“華國不可能蠢到剛建交沒多久就派間諜。”康斯坦丁肯定道。畢竟他當年也是被華國的老狐狸給坑過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費奧多爾道:“所以排除這一可能。但比起維塔的身份,我更想知道,為什麼……”
費奧多爾說到這裡,莫名停頓,像是在思考措辭。
“什麼為什麼?”康斯坦丁道。
費奧多爾思索片刻,啟唇,“換種說法,他對我而言,有種莫名的吸引。正如夏娃偷食禁果。”
“您的意思是,維塔身上有某點吸引着您?”
費奧多爾搖頭:“是也不是……像是身中某種精神系異能力,心中似乎有道聲音讓我去接近他……”
“如果您真的中了精神系異能力,那麼我一定會察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
康斯坦丁并沒有完全把費奧多爾說的話當真。隻是繼續方才關于‘頭發’的話題。
“又是交給托爾斯泰同志?他要加班到什麼時候啊。”康斯坦丁無奈:“托爾斯泰同志估計又要說你是無良資本家了吧。”
“同志,慎言。”費奧多爾道:“我們都是為了理想而前進着,不是嗎?”
康斯坦丁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費奧多爾又開始扯上理想了。一開始他還會給自己上雞血。可經曆過戰争後,他無法再像年少時期那樣懷揣着無限的熱血奮鬥了。現在拉扯着他向前的,更多的是責任。
康斯坦丁想起自己當飛行員時援華的那段時光,雖然隻有三天就被緊急召回了,但他依舊記得華國的戰士哪怕自己吃不飽,也要把僅剩的粗糧讓給他。這份戰友情意,他不會忘。
他哈出一口熱氣,看着夜晚與無邊無際的雪天和自嘴中傾吐出的白霧,就好像霧和他自己一樣終究會消散在曆史的長河當中。
“費奧多爾。”康斯坦丁突然問卸下了禮節性的稱呼,“自我小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模樣,我父親也說你是他的戰友。”
費奧多爾停下腳步:“您想說什麼呢?”
“你活了這麼久,你認為戰争的意義到底在于什麼?明明人都是人,為什麼差距能如此的巨大呢?為什麼哪怕面對生死存亡,人心中依然摻雜着算計呢?”
費奧多爾心下早有答案,但他還是看着康斯坦丁,也卸下了禮節性的稱呼,像是長輩般反問道:“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