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六皇子魔音入耳。薛澍提醒:“你再繼續低頭,就要埋到桌上了。你我的關系,就這麼見不得人?”
隔壁,四皇子:“咳咳咳咳咳咳!”
沈識煥:心死。
誰來管管薛澍吧!
誰能管啊,皇帝呢!
你兒子是斷袖!
沈識煥鎮定地擡起頭,“碗裡有一顆石子,我一時好奇,想到你咬到了是不是會痛得說不出話。”
“所以一時沒忍住,多看了一會。”
再說話,毒啞你!
薛澍輕笑一聲,“這麼關心我。”
四皇子再一次,“咳咳咳咳咳咳!”
沈識煥,“……”
誰來救救他和四皇子!
沈識煥決定低頭吃飯。
他雖然也能吃得很湊活——軍中的大鍋飯能吃,主要是沒條件挑剔,今日宮中備的席雖然不及元德帝的禦膳那樣精緻,但這時節正是吃個新鮮的時候,時令嫩春菜,清炒筍頭,三鮮湯,味道都很不錯。
最後還要再舀一勺香軟的蛋羹,才算圓滿。
吃到七分飽,再換一碗茶。
沈識煥倒是不愛品茶,不是嘗不出好壞,但無論多名貴的茶,到他這裡也隻有一個提神的作用。
宮中的茶,還是太淡了。
沈識煥喝完一杯,正要喚内侍來再倒一杯,手中的杯子就被薛澍抽走了。
沈識煥轉頭,“你幹嘛?”
薛澍一臉理所當然,“喝多了,你一會睡不着。”
沈識煥,“?”
他什麼時候說要睡覺?
“你每日都要去我宮中小憩,”薛澍垂眼看他,“這也忘了?”
薛澍垂着眼的時候仿佛很委屈的樣子。
但是誰懂啊!
沈識煥簡直百口莫辯,怎麼他“失憶”,反而還給了薛澍發揮的空間?而且,這個人到底在委屈什麼東西!
沈識煥解釋,“失憶以後,我便沒有這種習慣。”
薛澍“嗯”了聲,似真的懊惱,“這事怪我,你午間總要在我房中才能睡得着。今日我陪你。”
沈識煥,“…………”
蒼天啊。
隔壁四皇子,再再次,“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四皇子的内侍看不下去,趕緊扶着四皇子一咳一咳地走了。背影,多少有一些倉皇。
沈識煥沒忍住問,“四皇子他真的沒事嗎?”
薛澍淡聲,“沒事,他習慣了。”
沈識煥無語,那他是為什麼好端端吃着飯,咳成這樣呢?
隻是因為他體弱?
真的沒有某些人大放厥詞的原因嗎?
“我們也走吧。”
薛澍溫情款款,“你喜歡的波斯毛毯,我一直給你留着。”
沈識煥,“。”
這個沒法說,這個他是真喜歡。
薛澍這個皇子,其實并不怎麼得元德帝重視。這麼些年,也就十四歲生辰那日,得了波斯進貢的毛毯。
沈識煥瞧着不錯,就随手拿來蓋着午睡。
直到一年多以後,他才從薛澍身邊的宮人那裡聽說,那是可憐的六皇子從陛下那裡收到的唯一的生辰禮。
就一條毛毯,還便宜了他。
沈識煥清晰地記起這件事,多少有些心虛。他立刻很困,那這樣的話,睡一下也不是不行。
薛澍喚過内侍,帶沈識煥去他宮中。
路上,再次遇到了四皇子。
四皇子畢竟體弱,走路多少有些慢。走一步,要停下來咳好幾下。
沈識煥與薛澍路過的時候,四皇子又又又激烈地,“咳咳咳咳咳咳。”
沈識煥看得都不忍心。
他催促薛澍,“快走吧。”
不要在這裡禍害病人了!
“你跟緊一些。”薛澍說,“你現在不認得路,隻跟着我就好。”
沈識煥,“。”
他隻是失憶,又不是眼瘸。
不過為了不要再次刺激病人,沈識煥沒有立刻反駁。以免薛澍再次發揮,說出一些“不如你牽着我的手”這種讓人去死的話,他還往前跨了半步以示配合。
不過這也難不倒薛澍。
他回頭,多情的雙眼一彎,“乖。”
沈識煥:“……”
他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