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睿出生在一個小村莊,爹娘要生兒子,生太多了又養不起,隻好将他丢棄,一個算命的撿到了他,覺得他面相不錯,把他送去測了靈根,結果顯而易見。
算命見他沒什麼用處,便将他丢在路邊,被司空撿到帶了回來。
清真門裡弟子衆多,個個都是頂好的人,他還是最喜歡那個帶着他四處搗亂的小滿師姐。
有次玩過了頭,背着司空去了人家狩獵場抓兔子,林小滿穿得白白淨淨的,動作又快又靈活,蹲下身摁住兔子的同時,一支箭朝她射來。
慕睿那一瞬間頭腦空白,下意識就擋在她前面。
結果被她毫不留情一腳踹開,倆個人各倒一邊,不過他衣衫上多了道鞋印。
林小滿也不管逃跑的兔子,拍拍身子起來,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嫌棄道:“不要拿你的命換别人的命,不值。”
他想否認,可看到她認真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那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白地告訴他,他的命同樣珍貴。
他們形影不離,關系越來越親近,他也把林小滿那混不吝的性子學了個八分。
上到往司空床上扔抓到的□□,下到偷摘别人家的果子,他是半點不猶豫了。
那時,他和小滿所過之地如蝗蟲過境。
後來,他被師父想破腦袋塞進了青璃島。
離開清真門前一晚,他翻進林小滿房間,見對方還咬着筆頭記賬,頓時不太高興。
“我明天就要走了。”他說。
林小滿點頭:“我知道。”
“你不送送我嗎?”
林小滿疑惑:“你不是明天走嗎?”
“對,所以今晚你要好好休息。”
第二天是個陰天,為了表示誠意,司空一大清早就帶着他登青璃島的門。
那個季節,早上的風還有絲絲涼意。
林小滿躲在司空身後讓他給自己擋風,邊打哈欠邊說:“慕睿,你發達了可别忘了清真門呀。”
神情好似不在意,不舍的隻有他自己。
林小滿就是這樣的人,凡事隻看好的那面,她認為自己去了青璃島會修煉更快,這是好事,她為自己開心。
但慕睿甯願她會開口埋怨幾句,和他發發脾氣,讓他能感覺到一絲的特别
好在林小滿還算有良心,還是會偷偷來青璃島找自己玩。
青璃島的修煉有嚴格的時間段,每周每月都有考核,考核不過會有懲處,他跟着司空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在玩鬧,剛開始完全堅持不下去。
林小滿總有法子繞過青璃島的防備,摸進他的院子,偶爾帶些好玩的,多數時候是在分享趣事。
哪個弟子偷吃雞腿被抓,哪個弟子功課找人代寫被抓,哪個弟子晾衣服被旺财叼走……
她不怕被人發現後受罰,是他最難捱的日子裡唯一期待的樂趣。
直到烏蘅出現。
因為太了解林小滿了,知道她一切行為習慣,所以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的異常。
她對烏蘅太過縱容了,一開始他以為那是對飯團的喜愛遷移,後來才發現不是。
林小滿一個人也能玩出花樣玩出名堂,但她和烏蘅走得太近了。
烏蘅更是居心不良,從第一次見面,他毫不掩飾對自己釋放敵意,那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地面的黑影已經停在他腳邊。
這次幻象變了。
他看見林小滿在烏蘅懷裡哭,看見她難得脆弱地挽留。
那是在上一欲林小滿的幻境。
他功夫不到家,進不去,隻能在秘境裡苦等。
然後,他看見烏蘅低下頭,明明吻下去的動作那麼兇那麼狠,手心卻在擦拭她哭花的臉。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回頭,對上小滿茫然的眼神。
那道視線将他上上下下掃了一遍,是在觀察他有沒有受傷,然後停留在地上。
臉頰瞬間漫上血色。
“這、這是什麼?”她跑上去踩那團黑影,卻蓋不住。
她又羞又惱:“你偷看别人!”
慕睿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在想什麼,或許是林小滿臉上那抹可疑的紅暈,還有說這話時的幾分害羞,都讓他瞬間血氣上湧,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小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林小滿被他吓住了,印象裡慕睿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抓着她的手都控不住力道,手腕繃得很緊。
她的羞惱成了不解:“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還和他……”慕睿松開手,“我之前說過的你忘了嗎,他是神獸,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後山,如果他真如傳聞中那樣是來理解的,回去後很可能就會把一切都忘掉了,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
林小滿不懂:“我想這麼做就做了,為什麼要有那麼多顧慮?”
“你不明白,小滿,你沒經曆過,你分不清的。”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想勸她放棄,不管是因為私心還是怕她真的會被傷害。
“我不是小孩了。”林小滿覺得他情緒激動得有些反常,“明明是你年紀比我小吧。”
“你之前不是說把飯團當成養着的寵物嗎,就像旺财那樣,你真的弄明白了嗎,你是愛他嗎?”
林小滿覺得被這樣追問有些不好意思。
她别開臉,小聲嘟囔:“可我想親他。”
慕睿愣住了。
“你說什麼?”
林小滿又重新看向他:“你是在擔心我嗎?他是什麼人,我看得出來,你就放心吧——”
“那我呢?”這三個字好似不小心洩露了他這麼多年不可言說的隐晦愛意,連帶着委屈和不甘,一起爆發了。
“我喜歡你這麼久,你看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