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誰這麼不長眼?”
夏蘭筝繃着嘴角找位置坐下,抿了口餘洋遞過來的酒。
非常歹毒的味道,跟想象中的紙醉金迷不一樣。
辛辣的味兒還沒散,隔壁傳來“噼裡啪啦”一陣響。
夏蘭筝沒見過這場面,差點驚得蹦起來。
包廂裡的人卻笑得更大聲。
“什麼玩意兒碎了吧,這下有熱鬧看了。”
有人推門進來,一屁股坐下,意有所指。
“新來的侍應生把酒打碎了,不知道隔壁是誰,反正這小服務員慘了。”
夏蘭筝的手裡被塞了一把牌,餘洋就坐他邊上,抽了張“大王”扔到牌堆裡。
餘洋打了個嗝:“啊?我剛才看見陸總在隔壁包廂。”
牌桌上幾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勾起唇角。很顯然,陸嚴清這個名字,讓這場事故變得更有意思。
夏蘭筝松懈的神經又開始狂跳,胡亂扔出張牌,被餘洋笑着撿回去。
“人家那是2,你出一個8幹什麼,耍賴啊?”
剩下的話夏蘭筝沒聽清,因為此時是他還記得的,為數不多的劇情點——
來宛園兼職的主角受宋星淮,打碎了陸嚴清珍藏的酒。
陸嚴清幫忙解圍,卻被酒桌上的人會錯意,把人打包送上了陸嚴清的床。
看書的時候夏蘭筝止不住吐槽。
小說裡的受總有個美強慘人設,挑魚龍混雜的地方兼職也就算了,笨手笨腳的毛病也是基操。
但更離譜的是書裡的炮灰男配。
原主仗着自己的身世和相貌,在三個主角攻身邊裝腔,又要在宋星淮那頭拱火。
驕縱嚣張,兩面三刀,處處造謠。
仿佛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夏蘭筝的道德感和求生欲在打架,但也隻是一瞬。
上輩子他做夢都想用健康的身體重活一次。
穿書就穿書吧,畢竟來都來了。
原書的劇情才剛開始,隻要他離主角攻受遠一點,修羅場燒不到自己身上。
包廂裡還在八卦。
“今天是什麼日子,陸總竟然親自來了?”
“聽說在談項目,”一人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五百個。”
夏蘭筝來了勁,聽着沒接話。小說裡的通貨膨脹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一群公子哥見怪不怪,輕飄飄把話題揭過:“夏蘭筝,你不去看看?”
此話一出,衆人再次看向他。
燈光落在夏蘭筝臉上,睫毛濃密,順着眼睛的弧度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隻聽“噔”的一聲。
夏蘭筝放下酒杯,彈射而起。
他手一撒,沒打完的牌砸了餘洋一臉。
餘洋右手夾煙,另一隻手拉住夏蘭筝的胳膊:“你去哪?”
還能去哪?
跑啊。
夏蘭筝眯着眼睛打量衆人:“不去,無聊死了,我要回家。”
沒控制好音量,帶着不清不楚的味道。
餘洋像被燙着了似的,猛地松開手。
這人的手怎麼這麼軟?
門被關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咂舌聲。
“他急什麼?今天吃錯藥了?”
“誰知道呢,平時聽見陸總的名字,就他鬧得最兇。”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準是剛才被拒絕了,覺得沒面子。”
*
另一邊,夏蘭筝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這是一輛藍色超跑,定制漆身差點閃瞎他的眼。
不遠處駛來一輛黑色轎車,正正好好在夏蘭筝身側停下。
司機沖他招手:“小少爺,楚董讓我來接你。”
夏蘭筝警惕地看去,在記憶中挖出這人的名字。
司機小李。
沒别的,真就這四個字。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夏蘭筝決定跟着npc解鎖新場景。他站起來,等發麻的腿緩過勁兒。
可緊接着,車裡另一個人發話。
“開車。”
小李面露難色,回頭沖那人說:“二少,剛才的電話您也聽見了,這是楚董的意思。”
楚家共有三個孩子,被叫二少的人應該是跟原主沒有血緣的二哥,楚林川。
就在幾人僵持不動時,另一道聲音從車裡傳來:“沒關系,林川,讓他上來吧。”
低沉但溫和,聽得夏蘭筝耳朵一癢。
兩分鐘後,楚林川似乎妥協了。
小李下車替夏蘭筝開門:“小少爺,上車吧。”
夏蘭筝生怕惹便宜二哥不高興,全程低着頭,動作又輕又慢。
“失之毫厘差之千裡?”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你還真是知行合一。”
砰。
看清車内的人後,夏蘭筝強裝的鎮定被一道關在車門外。
楚林川此時沒戴眼鏡,斜斜地瞥來一眼。
眼見着他動了動嘴唇,夏蘭筝打斷:“你先别急,我暈車了,緩一緩。”
這不是他在廁所裡遇見的男人嗎?也沒人說這是他哥啊!
夏蘭筝憑記憶給手機解鎖,快速找到餘洋的微信。
「X:剛才你們說的任務是什麼?我喝得有點多,忘了。」
叮咚一聲,餘洋回道。
「餘洋:那個啊。」
「餘洋:給第一個進衛生間的人告白。」
「餘洋:害,那個不重要。你真走了?沒偷偷跑去隔壁見陸總吧?」
「X:。」
夏蘭筝把手機扣在大腿上。
原主什麼毛病,怎麼連他便宜二哥都敢碰?
是想毀了這個家嗎。
再往旁一掃,順勢看清車内第四個人。大腦飛速運轉兩秒後,他重重地阖上眼。
該死。
焊死的西裝,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