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裝一輩子不被拆穿,那和真的沒什麼區别了。
醒來後的詹姆斯不顧後背的疼痛,不鼓饑餓,掙紮着從鋪了一層薄薄的褥子的不算舒适的窄床上下來。
他不能再躺下去了,享樂、安逸、舒适是罪惡的。
他要忏悔,他要贖罪,他要到他該去的地方。
他起身的幅度太大了,後背的傷口崩裂開,流出的血液洇濕了繃帶,像花一樣,一朵接着一朵的在繃帶最上面綻放,花朵連成一片,很快就不分彼此。
詹姆斯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又或者精神的亢奮已經壓倒了一切□□上的痛苦。
他認為自己好極了,頭腦是從未有過的清醒,靈魂是從未有過的輕盈,心髒迸發鮮血,在胸腔内充滿活力撞擊肋骨的感觸是那樣的清晰。
‘咚!咚!咚!’的心跳聲啊——一切都是為了我神。
是神的拯救,神的指引,讓他明白他往後餘生的意義。
詹姆斯要回到神的象征物下繼續忏悔、鞭笞自己,為以往的惡行、惡念贖罪。
還未拉開門闆,詹姆斯停住了腳步。
“…不。”
不,他還不能這麼做,他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金羊角的工作,罪惡的賄賂,需要他一一補償,尋求原諒的人。
他不能不管不顧不負責任,神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他。
最重要的是,他還隻是一個普通的虔誠的信徒。
他不能僅僅隻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他要離神更近一些。
他要進入教堂,至少要成為執事。
不知道神學院願不願意收他這麼大年紀的學生。
他的過去,他承認充滿暴力和污穢,但他的一顆對神的心是絕對虔誠忠誠的,沒有任何人能否定這一點。
他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虔心信仰侍奉神明。
日後要是有機會,他更想到法王廳去,那是距離神最近的地方。
詹姆斯露出人生裡第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沒有譏諷,沒有谄媚,沒有陰冷,沒有虛僞。
有的僅僅隻是善意、坦然、溫和、真誠。
他言語溫和地向僧侶們訴說了,昨日在他身上發生的事。
僧侶們聽了,一個個都大為驚奇,為了驗證他的話,僧侶們甚至去找了昨晚被詹姆斯挑走的兩個倡|伎,向她們詢問情況。
她們兩個被找來的時候是害怕和不明所以的。
她們當時隻看到詹姆斯外在瘋癫異常的一面,根本沒有看到詹姆斯所說的神,更不用說,神說出的話。
僧侶們問,她們就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看到的,詹姆斯閣下怎麼突然睜大眼睛,怎麼突然全身顫抖,怎麼流汗,怎麼喃喃自語的話,全都如實交代。
更多的,她們真的不知道了,她們隻是普通的倡|伎。
兩個倡|伎的話缺少直接證明。
她們沒有看到,本身也不能成為證人。
沒有證人和證物證明詹姆斯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很難說僧侶們信或是不信。
作為神最忠誠的擁趸,他們深信神的愛就如太陽一般,無私地賜福給每一個信徒。
就是一隻螞蟻,都有機會得見神的尊容。
作為人,在沒有證人、證據的情況下,單看詹姆斯昨日的行為,他們其實是有點懷疑對方的腦子是不是突然間發生了什麼問題。
可是,對方對神狂熱的信仰做不得假,那背後的鞭痕都新鮮的正在流血呢。
如果不是絕對的虔誠,如何會做到這個地步。
他們都做不到啊!
他們無法證明詹姆斯說謊,或産生幻覺。
也無法證明詹姆斯沒有說謊,因為他表現得太虔誠了,他們也沒有強有力的證據。
這就需要上報法王廳。
神的任何事都太重要了,容不得一絲馬虎。
詹姆斯不在乎他們信或者不信,他隻知道,他沒有說謊。
他相信,他的言語、行為、堅持,在往後的時間裡會證明他的虔誠和誠實。
詹姆斯接下來的行為,進一步為他在他人心中增加可信度。
他拖着傷體,在一位好心的僧侶的陪同下,帶着大筆的違約金和一份言辭懇切的辭呈前往金羊角,交給金羊角負責人事的同僚。
和不敢置信,又不知從何問起的同事進行工作交接後,便徹底脫離了金羊角。
這還不夠,接下來,他還散盡家财,賣了房屋,把以往得到的不義之财,能記得住的,能還回去的,全部還回去。
拿回銀币的格裡菲斯懵逼 . jpg
隐形中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個發展的愛絲特爾懵逼 . jpg
不明所以,但莫名覺得氣氛微妙的鷹之團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