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杏久久不收拾手包,隻是一個勁的蜷縮手指,片刻後又松開,眼看着何惠就要離開座位,她還是沒能忍住,對着何惠道:“我們能不能一起回家?”
何惠怔了怔,停下腳步,對着蔣杏道:“可我們不同路。”
不知是不是蔣杏的錯覺,何惠這句話充滿了敵意。
蔣杏立刻道:“如果我給你買一部手機呢,你能不能陪我回家再離開?”
何惠徹底惱怒,心裡腹诽道:“有錢了不起嗎,我憑什麼送你回去再離開。”
蔣杏也知曉她的提議太過離譜,隻能低下頭顱,不敢再談。
片刻後,何惠還沒有離開,蔣杏一怔,擡頭看着何惠,何惠這時已經冷靜,對着看過來的蔣杏道:“給我買買一台全自動洗衣機,我就陪你回家一學期。”
蔣杏努力忽略掉心口輕微的刺痛,對着何惠點頭道:“好。”
何惠沒想到她真的同意,看向蔣杏的眼神都變得充滿光亮不少。
“那現在去?”何惠試探問道。
蔣杏點頭:“好。”
兩人漫步在餘杭最大的商場内,蔣杏雖然很想上衛生間,但還是感覺到何惠的興緻很高,便跟着她的腳步走走停停。
等到達目的地,家電類分區,蔣杏還是告知何惠道:“我去上衛生間,你慢慢看,看好了我回來直接付錢。”
何惠頗有點厭煩開口:“那你快去快回。”
蔣杏道:“我一定。”
說完蔣杏就跑了起來。
今日不知怎麼衛生間都人滿為患,她等了一會,耐心告捷,怕何惠等急了,便又往電梯而去。
還好這座商業大廈每層都有衛生間,蔣杏隻需要上升一層就能解決生理需求,可到達電梯内,她就被人流推到了最後面,前面又是兩個身軀高大的男性,她又開始恐懼,隻能眼睜睜看着電梯再次上升。
不知道上升到了幾層,身前兩位男性終于下了電梯,蔣杏也不再浪費時間,果斷下了電梯。
還沒有往裡走,就聽到喧鬧嘈雜的聲音。
蔣杏擡頭環顧四周,原來她竟來到了十一樓,這層樓蔣杏雖然沒有上來過,但聽說過。
傳聞這層樓全是酒吧與洗浴中心。
難怪裝修的如此富麗堂皇。
蔣杏無暇顧及周圍環境,她快要憋不住了,膀胱在向她敲警鐘。
兜兜轉轉找到衛生間後,終于解脫了,洗了手後,不敢多停留,怕何惠等急了,立刻就要往電梯口而去。
可還沒有走出衛生間,就聽到門口圍來一群人,甚至還有打架的聲響。
蔣杏轉動極快的腳步一頓,探頭看去,因為衛生間在過道最裡側,一群高大的男人圍在過道,密不透風,她頓時不敢再動。
隻能縮回去,祈求他們快點離開。
等了片刻,拳腳聲還在繼續,肉與肉的觸碰,竟然也能如此淩厲,可見很激烈。
全程蔣杏都想出去制止他們,怎麼能光天化日動手打人,雖不知雙方為何如此,但她聽着都痛,可腳步剛擡起來,又悄然落下,她也不敢啊,她也害怕。
直到一聲:“魏厭臨。”
讓她腦部開始混亂,魏厭臨?是她同學,前同桌的魏厭臨?
蔣杏随口問過何惠,她前排坐的叫魏厭臨!
雖然重名的人很多,可當她聽到一陣悶哼聲時,她還是聽出了挨打的人便是魏厭臨。
她從小就愛看漫畫,小說,動漫等等二次元世界,便有一顆行俠仗義的心,何況挨打的人還是她的同學,她不能坐視不管。
一遍遍告誡自己,在悶哼聲越來越大時,甚至聽到了吐血聲後,她再也忍不住打斷了衆人,“住手,放開他。”
衆人未料想到這麼久了,衛生間竟然還有人。
魏厭臨被圍在中間,聞言覺得這個女聲很耳熟,卻不知道在哪裡聽過,他的腦袋開始昏沉,身軀的刺痛緊緊包裹着他,讓他一時無法鍊接圍在他身邊一群黑影後的世界。
為首的男人,見是個小女孩,還穿着一中的校服,便不打算理會,那眼神意思就是:“小屁孩,自行離開。”
蔣杏卻不動,顫抖着問:“為什麼要打他?”
為首的男人這下也有些惱怒,本想讓她不要多管閑事,又猛然想到腳下的人也是一中的,他便把視線再次轉移到蔣杏身上,細長的雙眼打量着蔣杏。
女孩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臉頰與裸露在外的手臂大腿小腿,就連腳踝都異常白皙,仿佛嬌嫩的栀子花,因為害怕一雙杏眼圓而潤,眼尾卻是微微上揚的,精緻的鼻尖唇瓣因為怒火,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為首的男人又把目光轉移到蔣杏的身體上,長腿細腰,就連胸脯處也發育良好,“啧啧啧,還是個優物呢。”
蔣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為首男人的眼光太過狹隘,讓她很不适。
她微微後退,一口氣卡在喉嚨處,害怕到了極點,幼時不好的記憶有了冒頭的傾向,可她從空隙看到躺在地下仿佛沒了氣息的郁慷,還是強忍害怕開口:“他是我同學,你們為什麼要打他?我要報警。”
“哦,原來是同學啊,那好辦了,他打碎了我的一瓶酒,你能為他還,我就讓他走。”
為首的男人看着女孩,蔣杏聽聞松了一口氣,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她問道:“多少錢,我為他還。”
本來無動于衷的魏厭臨,在聽聞這句話後,突然睜開了眼睛,他躺在地下,如一隻喪家犬,被人類肆意毆打,他的血性早在人類制定的規則下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