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餘杭嗎?”
金米終于有空,第一時間來詢問蔣杏的意思。
“我們的意思是,讓你直接轉學到上海,餘杭有太多讓你害怕的事情,不利于你的健康與學業。”
蔣杏看着坐在她床邊,溫柔又疲憊看着自己的母親,“那為什麼當年第一回發生這種事情時,不帶我離開餘杭。”
金米被問住,想到什麼,面沉了沉,“當時是我們不對,我和你父親給你道歉。”
蔣杏悶悶的,這句道歉是她想聽到的嗎?
傷害已在,無法撤回,更無法磨滅。
蔣杏跟着沉默,窗戶大開,暖風吹拂在母女二人的臉旁上,久久都沒人說話。
她們是陌生的,每年見不了幾面,說不了幾句話,是母女,卻不似母女。
“可我在餘杭有朋友,有同學,還有……”
“還有老師們都對我很好,我不想轉學。”
金米不疑有他,但還是有顧慮,“你的事情被報道,一旦展露在大衆視線中,此事對于女生,全是弊,沒有利。”
“你回去,能受住流言蜚語?”
原來是關心她,蔣杏笑笑,道:“我沒有錯,我怕什麼?”
“我既然選擇報警,就不怕流言蜚語。”
金米被蔣杏坦蕩的眼神怔住,是啊,她沒有錯,怕什麼!就該這樣,受害者理應更加明媚活着,活在陽光下。
蔣杏反過來安慰金米,“沒事的,此番回去還能幫我篩選一些那些是可以交友的同學,那些是要躲的遠遠的人。”
金米又一次被唬住,“你那裡來的這種想法。”
蔣杏道:“我也不知道,但卻是是這樣想的。”
話聊到這裡,金米也沒什麼好說的,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今天晚上飛機,半夜就到了,明天就可以去上課。”
第二天,新的周一,距離高考還有101天。
蔣杏站在一中校門口。
“這不是蔣杏嗎?”
“蔣杏,誰啊?”
“前段時間,倉庫啊,上新聞了。”
“她啊,她竟然回來上學了。”
蔣杏聽着一兩個這種言語,雖然傷心,面上卻不顯,她不能漏出一點不自在,因為她沒有錯。
“噓,她看過來了!”
蔣杏歎氣笑了笑,往前走,走的不快不慢,恰好與她們同肩。
看着她們避她如蛇蠍,蔣杏茫然又坦然。
“蔣杏。”
有人叫她,蔣杏驚訝轉頭,就看到他們班班長理了理劉海,看到她轉身,眼睛一亮,“還真是你啊,你終于回來了。”
蔣杏驚訝,班長與她交流不多,平常也就班級有活動了才會與她交談幾句。
“嗯,我回來了。”蔣杏回她一個溫柔笑容。
班長被晃了一眼,道:“一起走吧。”
“好。”
蔣杏的忐忑在這一刻消失。
“你知道嗎?過幾天要開運動會,還好你回來了,還能趕上最後一次運動會。”
班長跟蔣杏聊了一路,到了班級門口還在聊。
魏厭臨聽到這聲音,猛然擡頭,看向來人。
衆人紛紛看過來,都沒有想到蔣杏會突然出現,“她從上海回來了?”
“還以為不回來了呢?”
周圍的悄悄話,與魏厭臨炙熱的眼神一同向蔣杏而來。
她有些不适應,率先移開目光,不敢看魏厭臨,眼神閃躲的明顯,她還看見了凜音,冷冷坐在哪裡,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魏厭臨。”
身後有人叫他,讓蔣杏暗自松氣,她的動作繁瑣,碰碰那個,摸摸這個,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
聽到凜音的聲音,倒是停頓一刻,很快恢複正常,發覺自己在做什麼,猛然呆住,不再亂動。
“你和我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凜音見魏厭臨隻盯着蔣杏看,并不理會她,隻能起身來到他的桌前。
蔣杏不想看,但凜音站的位置,随便就能鑽入餘光内。
“就在這裡說。”魏厭臨聲音淡漠。
還順便遞給一直在找東西的蔣杏一支筆。
蔣杏看着面前的手指,碩長如節節青竹,充滿男人魅力。
她被燙到,慌忙移開視線。
“怎麼了?”怎麼不接他的筆?魏厭臨想問這句,開口卻隻留了前三個字。
“不用,謝謝。”蔣杏明白他的意思,可凜音還在,她名義上的女朋友冷冷盯着她,她怎麼敢接。
魏厭臨也不強求,隻是悄然把那隻帶走他手掌餘溫的黑筆放在桌子上。
蔣杏看着那支筆,在中間,他永遠都是如此會拿捏分寸,連放筆的位置也如此。
她想把這支筆送回原位,卻不能動,動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确定在這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