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流奇道：“我倒是沒有吃過這種鍋子。”

霍心則提起筷子一邊夾菜一邊說道：“眼下正值初秋，适合吃點羊肉兔肉鍋子補補身體，師兄嘗嘗。”

見阿薩斯在一旁眼巴巴看着自己，霍心便如前幾月在京中時一般給他的碗裡夾了點菜，同時說道：“你還在長身體，也多吃點肉。”

阿薩斯神色僵硬了一瞬，但還是老實地夾起菜送進嘴裡。

霍心又主動說起：“阿薩斯，此次師尊派我們前往胡越國執行任務的期限是一年，一年之後無論是否有收獲都會回師門，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想讓你帶我們熟悉一下胡越國的風土人情。”

“包在我身上。”阿薩斯連忙答應道。“一年之後我還會來昭國，到時候還可以順道和你們一起回來。”

“如此便再好不過了。”霍心笑道。“有你在，我很安心。”

阿薩斯依舊腼腆微笑。

自他們進入胡越國境内後，所見風景、街市、百姓均不與昭國相同。這裡沒有昭國那麼肥沃的土壤，隻有大片的沙漠，胡越國人便在沙漠的綠洲之中建立城鎮、往來貿易。異色眼睛頭發的胡越國人令霍心與周星流感到驚奇，黑發黑眼的他們在胡越國人看來也稀奇，在城鎮上住宿吃飯時，偶爾會有一些開朗的男男女女來同他們打招呼，無奈語言不通，交流都靠阿薩斯互相翻譯。

這天晚上，阿薩斯帶他們前去參加“火把節”。

“這火把節起源于兩百年前，據說當時一行商隊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連天上的星星也被烏雲遮住，他們便點起火把，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直到發現這片綠洲。一些商人留了下來建立起城鎮，為了慶祝這個城鎮的誕生，他們将抵達綠洲的那一天定為‘火把節’。”阿薩斯坐在篝火旁向他們介紹道。

“原來如此，胡越國的曆史聽起來很有趣。”霍心笑道。“阿薩斯，你小時候經曆過什麼有趣的事嗎？我想聽聽。”

阿薩斯撓撓頭說道：“我沒有什麼值得說的經曆……我祖輩世世代代經營商隊，我阿爸阿媽一共有四個孩子，我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們年紀都比較小。不過我阿爸阿媽年紀比較大了，經不住長途奔波的勞累，所以才把商隊交給了我。正因為我是家中老大，所以我阿爸從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我刀法，每當我離開胡越國時，他們都會再三叮囑我注意安全。”

“聽起來他們很疼愛你呀。”霍心說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們教給了你謀生的本領，又把商隊交給你打理，你這麼小的年紀能養活全家人已經很厲害了！”

“我……我也并沒有那麼小吧……”阿薩斯輕聲反駁道。

“你小我一歲呢。”霍心說。“依照我們昭國的風俗，你是要喊我姐姐的！”

“姐……”阿薩斯遲疑着說道。“我不想喊你姐姐，我不會跟你結拜的。”

“結拜？确實是個好提議。”霍心認真地說道。“阿薩斯，你當我的幹弟弟吧，我會罩着你的。”

“我不要。”阿薩斯拒絕了她的提議，卻并沒有解釋原因。

周星流喝了兩杯馬奶酒後人也活躍起來，竟然還有心情開她的玩笑：“是因為你家裡的親弟弟不省心嗎？”

“不想當就算了。”霍心搖搖頭，并沒有深究這個問題。“他們在跳舞，阿薩斯，你來教我們跳舞吧。”

“好，你們随我來。”阿薩斯起身，帶着兩人走向圍成圈翩翩起舞的衆人。

他教會了他們基本的舞步，随後一左一右牽起兩人的手，加入跳舞的人群中。

暖黃色的火光映在霍心帶笑的臉上，阿薩斯和周星流都覺得已經許久不曾見她這般開心地笑過了。

群舞結束後是雙人舞環節，周星流自覺松開阿薩斯的手，坐在一旁看着他們。

阿薩斯一手牽着霍心，一手輕輕托住她的後腰，在她耳邊教她雙人舞的舞步，可惜霍心怎麼也學不會這樣複雜的舞步，最後他隻能歎一口氣，說道：“踩到我的腳上來。”

霍心遲疑了一下後擡腳踩上他穿着草鞋的雙腳，半個身體倚靠在他懷中穩住重心。阿薩斯帶着她慢慢地移動旋轉起來，霍心的一縷發絲被夜風吹拂到他臉上，讓他覺得癢癢的。

她的肌膚近在咫尺，他能嗅到她身上一股皂莢混合着馬奶酒的香氣，她的手觸感并不細膩，他能摸到她因為習劍而磨出的繭子。

或許是今晚月色太好，夜風也太溫柔，他沒有喝過一滴酒卻覺得自己有些微醺了，臉頰開始發燙，意識有些模糊，眼裡隻剩下她一個人，她的笑容卻明晃晃的，比月光還要強烈刺眼。

他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阿媽教過他，這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