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聯系房東,讓她過來看下房子,這個家不安全了,随便都有危險,她今天不能住在這裡。她想,如果今天她住在這裡,一定會有人,會有人用剪刀,刺穿她的胸膛。。她腦海中突然出現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昨天剪刀在房間使用過,正放在卧室的床頭櫃上。
每分每秒她都感覺倍感煎熬,這是她一個人的題目,她正在解這道她人生中必須經曆的一題,雖然她此刻無法聯系到任何人,無法和任何人解釋今天離奇的事情,也許也隻是自己感冒糊塗了。她想,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她今天發生了什麼,就像幾個月前隔壁樓,自缢那個男人,他在死之前經曆了什麼。
過了兩分鐘,房東冷漠的回複:“房子沒問題,不想住就搬走。” 這啥房東啊!太不是人了!夏之煥握緊手機,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天殺的!黑心房東啊——突然想起最近小區裡發生的種種怪事 —— 深夜橋上念經的老太太、隔壁小區自缢的賭徒,還有那個夜晚出現在她夢中咳血的男人。夏之煥想,也許房東知道什麼。
把自己反鎖在卧室裡,夏之煥卻依然無法安心。四周的寂靜仿佛變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将她困在其中。看着窗外無盡的黑暗,她咬咬牙,決定逃離這個充滿未知危險的家。
死寂中,那個飄忽的聲音再度在夏夏腦内響起:“人類世界的攝像頭織就的鋼鐵森林,早把人間裹成了結界。靈界的魑魅魍魉哪敢光明正大地行兇?它們學聰明了 —— 專挑深夜裡輾轉反側的‘獵物’,那些心底藏着腌臜事的惡人,便是它們最好的提線木偶。”
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夏夏仿佛能看見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絲線,正從黑暗深處延伸而出。“還記得車庫裡那個總對你橫眉冷對的老頭嗎?他渾濁的眼神裡藏着怨毒,或許早就在你輪胎上紮了釘子;才導緻你的車一直出現胎壓警報,但是你不重視。還有那群搬家時鬼鬼祟祟的師傅,你丢失的手機,可能就是他們拿走的,但是不肯承認,打開了他們惡意的鑰匙 —— 現在,他們的貪念正被某種力量無限放大。”
聲音頓了頓,夏夏感覺後頸泛起細密的寒意,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透過虛空中的裂縫凝視着她。“那個偷你手機的賊,或許正循着定位的紅線,一步步逼近;甚至是某個氣息紊亂的陌生人,在黑暗力量的蠱惑下,都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每一個曾與你結下恩怨的人,此刻都可能是死亡因果鍊上的一環,而你,就是鍊條的終點,所以不要随便與人結怨。”
話音未落,夏夏感覺後頸泛起細密的涼意,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手正在黑暗中翻攪人心。
“嫉妒、貪婪、殺意…… 這些藏在人性褶皺裡的惡念,就是它們的養料。它們如同附骨之疽,鑽進壞人的意識深處,把心底的惡意釀成劇毒。那些本就搖搖欲墜的良知,隻需輕輕一推,就會化作割喉的利刃。”
“它們藏在攝像頭照不到的死角,借着凡人的手索命。當匕首刺向你的瞬間,你甚至分不清,那究竟是來自人間的惡意,還是靈界的詛咒。”
終于,在恐懼快要将她徹底吞噬的瞬間,夏夏顫抖着摸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她的聲音帶着哭腔,斷斷續續地向警察訴說着自己的遭遇,話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當警車的紅□□光穿透黑暗,照進小區時,夏夏才終于找回了一絲安全感。警察們警惕地檢查了屋子,雖然沒有發現異常,但看着夏夏近乎崩潰的模樣,還是決定先将她帶走。
警車在夜色中疾馳,夏夏蜷縮在後座,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最終,警察将她送到了澤遠設計公司。辦公室裡明亮的燈光驅散了部分黑暗,夏夏抱着自己的雙臂,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像一隻受驚的小獸。這一夜,她數着時鐘的滴答聲,在半夢半醒中度過,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能讓她猛然驚醒。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辦公室,夏夏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她聯系了搬家公司,回到那間充滿恐懼回憶的屋子,迅速收拾好行李,準備搬到自己新家。當搬家車緩緩駛離小區時,夏夏望着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房子,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回到這個被恐懼籠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