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煥盯着許澤言專注開車的側臉,睫毛像受驚的蝴蝶撲閃不停。車載電台哼着舒緩的爵士樂,卻蓋不住她擂鼓般的心跳——這位平日裡連文件頁碼都要精确到個位的上司,此刻竟要帶她深入可能藏着犯罪團夥的"兇宅"?!她的大腦瘋狂運轉,活像台卡殼的老舊打印機,吐出一張張寫滿問号的廢紙。
"他是不是偷偷報了《荒野求生》沒告訴我?"她咬着下唇,指甲在手機殼上敲出淩亂的節奏。路燈的光影在車内交錯,把許澤言一絲不苟的領帶映得忽明忽暗,這讓她想起上次見他這麼執着,還是為了糾正實習生報表裡0.01%的誤差。可這次面對的不是Excel表格,是可能帶着兇器的小偷啊!
越想越慌的夏之煥,感覺頭皮都要炸成煙花。她默默打開手機備忘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顫抖——要不現在就寫封遺書?标題就叫《論如何把熱心老闆坑進ICU》?可當她轉頭再次看向許澤言專注的側臉,那股熟悉的職場壓迫感突然變得滾燙,燙得她眼眶發酸。或許在這個偏執又固執的男人眼裡,所謂的"義務",不過是他刻進骨子裡的、笨拙又溫暖的責任感。
夏之煥站在走廊裡,感覺自己像個偷了鎮館之寶的毛賊,手心的汗把手機屏幕都糊出了指紋。要是讓許澤言手下那幫 "忠犬系" 員工知道,他們奉若神明的大 BOSS 此刻要去闖 "兇宅副本",估計整個公司得炸成蜂窩煤 —— 行政部會連夜拟出《高危行為禁止條例》,技術部能開發出 AI 保镖系統,就連平時蔫頭耷腦的實習生,怕都要扛着滅火器來當肉盾。
她咬着嘴唇數地磚縫,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在拆 "許澤言個人崇拜教" 的台。上次團建時,市場部總監喝高了,摟着投影儀大談 "許總領帶夾都能當開瓶器";财務部主管更離譜,說跟着許總簽字,連 Excel 表格都能自動糾錯。現在倒好,她要把這位被神話的老闆拽進現實,去對付可能藏在衣櫃裡的神秘人,這畫面想想都魔幻得能上職場迷惑行為大賞。
夏之煥的手指像八爪魚吸盤般死死扒住樓道扶手,十根指甲幾乎要在金屬表面犁出火星子,反正她是不敢進這個家一步,看着許澤言利落地打開大門,防盜門發出"咔嗒"輕響,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夜風卷着樓道裡的灰塵掠過鼻尖,她卻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驚動門後可能蟄伏的危險——或者,自己卧室裡那堆堆成小山的髒衣服。 —— 此刻許澤言正在門内翻檢的,不隻是可能存在的危險,更是她藏在淩亂表象下的全部社死證據。
反觀小麥倒是灑脫得很。這隻臭狗狗搖着尾巴,門一開,他就親昵地蹭着許澤言的褲腿,活像迎接失散多年的老友。夏之煥盯着狗兒讨好的模樣,腦海裡突然閃過荒誕的念頭:要是爸爸真的把靈魂寄存在小麥身上,那這狗子怕不是早就翻看過劇本,知道許澤言這個"天降救兵"要來救場?夏之煥盯着狗兒讨好的模樣,腦海裡炸開十萬個彈幕:“爸!你要是被奪舍了就汪一聲!”“說好的守護我的秘密呢?!” 她甚至懷疑這狗子是不是早就和許澤言串通好,故意在關鍵時刻把她的醜事抖落得一幹二淨。為什麼每次看到許澤言,經常是她非常糟糕的一面呢。。雖然說面對一個人就要真誠,真實,但這也不用這麼真實吧!
許澤言拿着強光手電筒的背影在玄關處來回移動,皮鞋叩擊地闆的聲響像倒計時的鼓點。當光束掃過卧室門縫的瞬間,夏之煥突然想起自己晾在床頭的草莓熊睡褲 —— 那裙子領口上還沾着昨晚偷吃辣條留下的油漬!她咬住嘴唇,感覺整個天靈蓋都在發燙,此刻要是能觸發緊急傳送裝置,她甯願直接傳送到公司茶水間,永遠不面對這社死現場。
許澤言抄起手電筒的模樣,活像要參加什麼神秘探險。他有條不紊地檢查每個角落,皮鞋踏過地闆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夏之煥站在門口,聽着從卧室傳來的窸窸窣窣聲,恨不得立刻穿越回十分鐘前,把自己埋進髒衣堆裡的卡通小熊睡衣、印着福字圖案的醜襪子統統塞進黑洞。
玄關的暖光為許澤言鍍上鎏金铠甲,他翻動儲物櫃的指尖帶起細碎殘影,仿佛在撥動鎮壓邪祟的古老卦象。小麥蹲坐在他腳邊,連呼吸都放得輕柔,往日敏銳的犬鼻竟嗅不出半點異常 —— 那些傳說中能穿牆而過的鬼魅,此刻像是撞上無形的金剛罩,連靠近都成了奢望。
他彎腰檢查床底時,後腰的強光手電筒如同一輪小太陽,光束掃過之處,空氣裡浮動的塵埃都鍍上銀邊。皮鞋踏過地闆的聲響,像是吟誦着千年不破的驅魔咒文,連窗外呼嘯的夜風都被這股氣場逼退三分。
夏之煥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恍惚間覺得許澤言周身燃燒着無形的三昧真火,任何鬼魅近身都會化作青煙,他自帶的浩然之氣,早已在屋内築起銅牆鐵壁,将所有不祥之物隔絕在結界之外。
夏之煥盯着許澤言彎腰檢查踢腳線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像個拿錯劇本的三流編劇。曾經腦補他在辦公室裡數錢數到手抽筋,左手簽着壓榨員工的合同,右手摟着鑲鑽保溫杯喝天價枸杞茶;幻想他西裝革履出入高端會所,一左一右抱着兩美女,皮鞋尖都沾着"萬惡資本家"的标簽。現在倒好,這位傳說中的"黑心老闆"正拿着手電筒,活像個走錯片場的物業維修工,連牆角蜘蛛網都要認真研究半天。
她咬着下唇,悄悄把腳趾在拖鞋裡蜷成麻花。早知道就該把那些離譜的腦内小劇場打包扔進碎紙機——什麼"許澤言深夜密謀收購案",什麼"霸道總裁的千層套路",現在看來全是她瞎編的職場狗血劇。此刻看着男人小心翼翼挪開她亂丢的髒衣籃,生怕驚飛暗處可能存在的"小偷",夏之煥隻覺得臉燙得能煎雞蛋,恨不得讓小麥立刻叼來塊豆腐,好讓自己當場社死謝罪。
"檢查完了。"許澤言的聲音突然響起,吓得她差點蹦起來。看着他手裡還拎着自己昨天随手扔在沙發上的毛絨拖鞋,夏之煥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早知道就該把家僞裝成兇案現場,也好過現在這副被扒光社死的模樣!她咬着嘴唇,在心裡默默給這災難性的一晚打上差評:體驗極差,下次絕對不讓老闆進家門!
許澤言收起手電筒,金屬外殼在燈光下泛着冷光,卻被他唇角的笑意暖出了溫度。他拍了拍沾着灰塵的褲腿,西裝下擺随着動作蕩出利落的弧線:"安全了,家裡沒人,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夏之煥這才發現,原本橫七豎八的髒衣堆不見了蹤影,卧室門口整齊碼着待洗的衣物籃,連散落的外賣盒都被收進了垃圾桶,像被施了瞬間整理魔法。
"洗衣機我調了輕柔模式," 他指了指嗡嗡作響的機器,順手将她亂放的充電線繞成規整的線圈,"明天上午不用來公司。" 最後四個字被他說得漫不經心,卻讓夏之煥差點咬到舌頭 —— 那個每次開會都卡着秒表的遲到一分鐘就暴躁的鐵面老闆,此刻竟主動送起了 "福利"?
不等她反應,許澤言已經披上西裝外套,轉身時帶起的雪松氣息還萦繞在空氣裡。"門鎖記得反扣兩道。" 他站在玄關處回頭叮囑,皮鞋尖不偏不倚踢正了她歪倒的拖鞋,"有情況随時打我電話。" 話音未落,門已經輕輕合上,隻留下夏之煥對着整潔的客廳發怔,感覺自己像在看一部突然畫風突變的職場玄幻劇。
防盜門閉合的聲響在寂靜樓道裡回蕩,夏之煥望着空蕩蕩的玄關,指尖還殘留着許澤言外套的溫度。台燈暖黃的光暈裡,原本雜亂的客廳突然變得過分整潔,洗衣機規律的嗡鳴像是不真實的白噪音,恍惚間她竟分不清,今晚這場帶着硝煙味的守護,究竟是現實還是荒誕的夢境。
那些被翻亂的抽屜、神秘消失的物件,此刻都安靜地躺在記憶深處,與許澤言檢查每個角落時專注的側臉重疊。:"24 小時待機,比外賣小哥還靠譜。" 這話讓她破涕為笑,可當門徹底關上,笑意又像被抽走的絲線,隻剩滿心的茫然。
她蜷縮在沙發角落,小麥蹭過來的體溫也驅散不了骨子裡的寒意。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斑,倒映在她眼底,像極了記憶裡父親葬禮上搖晃的燭火。原來當黑暗裡的恐懼具象成具體的人,當孤立無援的絕望被撕開一道光,她才驚覺自己并非困在孤島上的困獸。
眼皮漸漸沉重,夏之煥在半夢半醒間呢喃。也許明天醒來,這一切都會被證明是場虛驚,但此刻,她願意相信,那個披着西裝的男人,真的像超級英雄般,為她擋住了世界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