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你一起去的話大概不用預約了。”許魂之眉眼間染上了笑意。
時遇托着腮,開玩笑道:“每次都要我用身份壓人,又不用預約,也省了門票,西西,我在懷疑是不是你想玩所以拿我當工具人。”
“說什麼呢,”許魂之擡起頭,神情很認真,“我在帶你體驗生活,别亂污蔑人。”
時遇挑挑眉,聲音懶懶的:“哦~”
這家影城的确是聲勢浩大,占了足足三棟别墅,時遇和許魂之到的時候,售票處排滿了人,一直排到了馬路上。
許魂之抓着時遇的胳膊搖了搖,道:“快去。”
時遇垂眸,溫聲道:“其實你去的話,徐安也會直接讓我們進去。”
徐安就是影城的老闆。
“你臉大,比我管用。”許魂之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時遇“噗嗤”笑出了聲。
“笑什麼,該不會要反悔不想去了吧,”許魂之垮着臉,深色的眸裡滿是威脅,“上次你放我鴿子我還沒找你算賬。”
時遇記不得哪次放了許魂之鴿子,垂着頭回想。
許魂之把這個行為認作時遇要反悔的證據,沉默半晌,勾起時遇的手慢慢使力。
手掌被許魂之捏着,大拇指壓在手心的觸感讓時遇回了神,掌心有些鈍痛,但痛感并不明顯,更多的是許魂之暗暗發洩的不滿。
時遇小指抽動了兩下,抽出其他手指反握住了許魂之的手,笑道:“怎麼會,走吧,我看見徐安在裡面坐着。”
時遇清醒地知道,他被幻景蟲咬了,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但這樣的觸碰,又叫他歡喜得很。
大部分人死後放不下的、執着的人,通常都是和自己陰陽兩隔的人。
但時遇不一樣,他牽挂的人,就在他的身邊,所以,他不會陷進來。
時遇很慶幸自己被咬了,這樣才有這會兒短暫的溫存。
他不貪心,有這點也足夠了。
徐安是用了心的,劇情做得很好,效果也很逼真,難怪會這麼受歡迎,不過時遇注意力全放在許魂之身上了,短短二十分鐘,時遇轉了十幾次頭。
許魂之強忍怒意,壓着聲音憤憤道:“總看我做什麼?”說完,四下看了看,确認不會打擾到别人又轉回頭,朝時遇掄了一下拳。
許魂之正想再開口,一道水柱準确無誤地噴在了他的臉上。
“……”
那水柱原本是噴在肩上的,許魂之恰好往時遇這邊湊,又恰好用臉怼上了出水孔。
“操。”許魂之抹了一把臉,額前的發被淋濕了大片,往下滴着水。
時遇笑意壓不下去,對上許魂之要吃人的表情,欲蓋彌彰地擡手掩住了上翹的嘴角。
這場電影許魂之看得心焦氣熱,影片剛一結束時遇就被拖了出去。
“時遇,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這是許魂之第四次問這樣的話了。
“看不出來啊,這麼了解我呢?今天都問我幾回了,這麼不放心我,不如……”時遇湊到許魂之耳邊,貼着他的耳朵說了句話。
許魂之的耳朵肉眼可見地染上了绯紅,并且順着脖子和臉頰一路擴散。
“不知廉恥!流氓!”一股熱血直沖許魂之天靈蓋,他憤恨地瞪了時遇一眼,甩開時遇的手,“噔噔噔”踩着皮靴走了。
活像噴氣的火車頭。
時遇歪了歪頭,拳頭抵着唇笑了一會兒,輕輕歎了一句:“不經逗的家夥。”
時遇和許魂之住同一棟别墅,别墅裡隻有他們。
這是頂級引靈人才有的待遇。
“西西,送你一個禮物。”時遇跟在許魂之身後進了别墅。
西西這個稱呼,起得很随意。
許魂之編号是0077,時遇本想叫他七七來着,但當時訴衷腸的時候,嘴瓢了一下,七七就變成了西西。
時遇很淡定,找了個非常合适的理由:你的編号是0077,又住西邊的卧室,七七在外叫太明顯了,西西正好。
時遇一本正經,滿嘴胡話,但許魂之就是信了。
“今天什麼日子?”許魂之本來還在氣,一聽禮物,就把時遇的挑逗全抛諸腦後了。
“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偶然間得來的小玩意兒。”時遇從手心變出來一隻小蝴蝶。
那隻蝴蝶通身流着金燦燦的光,和時遇的手環顔色一樣,一對翅膀似水晶一般,閃着點點星光,清澈透亮,陽光穿過,好像山間的精靈。
蝴蝶在時遇手心撲扇了兩下翅膀,緩緩飛起,繞着許魂之頭頂飛了兩圈,抖抖翅膀,輕輕落在許魂之肩上。
許魂之目光一直跟着那隻蝴蝶飄,眼裡滿是驚喜,他看向時遇,道:“你怎麼弄的?”
時遇挑了一下眉,道:“你猜。”
不出意外,時遇收獲了一個白眼。
時遇悶着笑了兩聲,又道:“給你示範一遍,看仔細哦。”
時遇話音剛落,成群的金蝶從時遇的手環中飛出,成團成束,瞬間圍滿了許魂之。
閃着流光的金蝶成一個光柱,似旋轉的旋風,透過水晶般的金柱,許魂之能看到時遇模糊的身影,高大挺拔。
許魂之瞪大了眼,看看時遇,又看看金蝶。
“喜歡嗎?”時遇就站在金蝶圍成的圈外,滿眼溫柔。
這個禮物時遇早就想送給許魂之了,隻是,還沒等他送出去,倆人就分開了。
盡管這樣送給許魂之并不能留在他的記憶裡,但也算彌補了時遇的一個遺憾。
“也就……一般吧,哄小孩的東西而已。”
傲嬌如許魂之,明明喜歡得眼睛都挪不開了,偏偏還要說着不喜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