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章也懶的繼續在這費口舌,起身說道:“我工作上的事你管不了,婚事也一樣。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父親,母親,大哥,再見。”
說罷,邵成章徑自走出别墅,将他認為的一家三口留在身後。
他實在是不知道,每月都要進行一次的家庭晚餐有什麼意義,明明他們才是一家人,他與他們格格不入。
卡宴啟動,邵成章打着方向盤開出鐵門,一腳油門踩了下去,瞬間消失在邵家别墅門口。
邵成章沒有直接回市中心的公寓,開進市裡他拐進了一條霓虹閃爍的街道,這裡是A市的酒吧一條街。
在小街盡頭,有家不起眼的酒吧,沒有熠熠閃耀的燈牌,門頭是一塊粗糙肌理的火山岩石闆,上面一個“渡”字浮雕,石闆下面鋪了一根軟燈條,映着暖黃色的光。
邵成章在路邊停好車,推開門進去。
今天是周末,客人比平時多一點,門口已經有很多人在等位,邵成章從門口進入吸引了不少等位姑娘的目光注視與追随。他進門之後沒有拐進内場,而是直走到最裡面推開一道隐形門,可以通向二樓。
二樓的空間很大,但僅有幾個散台座位和四個卡座。泛着光澤的皮質長沙發,複古燈具,唱片機上徐徐轉着的黑膠唱片,盡顯奢華,一層之隔和樓下的輕浮嚣鬧形成了反差。這裡也僅為SVIP客戶開放,現在隻有一台卡座有客人在聊天。
一位長發到肩的年輕男人在吧台調酒,是“渡”的老闆,梁嶼琛。
看到邵成章過來,梁老闆還略有些意外:“怎麼有空過來?”調好兩杯雞尾酒,他吩咐旁邊的服務生給客人端過去。
邵成章勾唇:“來看看你這酒吧倒閉了沒。”
梁老闆笑着說道:“多謝邵總挂念,既然來了那今天的成交額就交給邵總了,喝點什麼?”
邵成章說:“不了,今天我自己開車。”
梁老闆點頭,給他自制了一杯氣泡水,氣泡帶着細微呲喇的聲音從杯底升到水面。
邵成章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突然拿出手機,調出了聯系人頁面,找到“沈灼”,點開短信鍵,敲敲打打,發送了一條短信出去。
下午邵成章和遲女士表達了自己想和沈灼相親的想法後,遲女士又驚又喜,高興得合不攏嘴,立即将自家閨女的電話告訴他,又急急忙忙從手機裡找了幾張沈灼的照片給他看。
照片裡的沈灼站在海邊淺灘裡,笑得肆意張揚,看起來很明媚,很陽光。
不過邵成章不在意對方的條件,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他可以找到一個人馬上結婚。如果現在有合适的人選,就直接拿下。邵成章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談判,得要投其所好,有誠意。
邵成章說:“幫我找個牌子的酒。”
“好啊,我這什麼都有。”梁老闆揚起下巴,指指側面巨大的酒櫃,那裡擺放着各地有名的酒品,以及很冷門小衆的酒。
“Wild pony。”
梁老闆挑眉,這是一款自然酒,酒液是西柚粉色,果香氣豐富,入口微酸,回甘有一絲甜,實在不像邵成章會喜歡的口味。
梁老闆狐疑:“你什麼時候性情大變,喜歡這麼粉嫩的口味了?”
邵成章:“……”
這款酒年産量固定,店裡也隻有22年産的,且僅剩最後兩瓶,梁老闆自認割愛不了。最後,邵成章在“渡”的會員卡裡充值了六位數的酒水費,成功帶走。
梁老闆将酒包裝好,遞過去的時候對着袋子假裝抹淚:“對不起小野馬,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
手機震動兩聲,沈灼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現有一條陌生電話号碼的短信。她點開。
“你好沈小姐,我是邵成章。想必令堂已經和你說過見面一事,回到A市,可以安排。這是我的電話,有時間可以随時聯系我。”
沈灼一臉嫌棄地讀了遍短信,腦海中勾勒出一個中年油膩大漢的形象,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沈灼毫不客氣地回複:“不好意思,我沒空。”
邵成章早已經回到公寓,正在給愛寵阿瑞斯喂食。這是一隻成年的血紅鬃獅蜥,鏽紅色的皮膚,尾巴上有着一道一道的黑色條紋,看起來像一隻穿着盔甲的英勇戰士,非常帥氣。
手機亮起,邵成章打開短信,看到回複輕聲一笑。
這個結果,意料之中。
沈灼翻了個白眼,嘀咕着:“嘁,還‘随時聯系我’……拜拜吧您嘞!”她正準備拉黑邵成章的号碼,對方又發來一條短信。
邵成章:“最近剛收了兩瓶wild pony,不知沈小姐可會喜歡?”
叮咚一聲,又來一條消息,是張wild pony的照片。
沈灼第一次喝到這酒的時候,就認定這是自己的本命酒,但是這個牌子的酒每年限量産出,很難買,她去了很多酒吧都找不到這款酒。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陳奕迅早就告訴她了,沈灼這會兒可是體會到了。
看着短信,她依舊想要鐵骨铮铮地堅持不去,可在是非短長面前,沈灼一向趨利。現在甚至自我批評,一雙帶着溫度的手怎麼能打出“沒空”這樣如此冰冷的文字呢?!
沈灼手指快速移動,幾乎是秒回:“時間我定,地點你定。”
邵成章掃了一眼短信頁面,終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阿瑞斯,今天獎勵你多吃一點。”本來要收起食糧的邵成章又拿起鑷子,挑起一顆寵物幹糧伸進生态缸。
阿瑞斯動作靈敏,迅速爬過來,張開嘴便吞進了食物,确認主人不再喂食,便又爬到造景木上,歪頭盯着主人,不知道主人為什麼突然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