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販賣年齡焦慮！”沈灼哼了一聲，不過一細想，她和姜珺都已經在一起好久了，“我們都認識快十四年了啊。”

“是啊，我們一起度過參與了彼此目前為止一半的人生了欸。”姜珺感慨，“沒想到今天你竟然進入了下一個人生階段。”

她突然歎口氣：“你知道嗎，我曾經看到過一個帖子，說女性的友誼總是終止于其中一人結婚。一開始我不信，自己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怎麼會比不過認識了一兩年的男人呢，可我發現真的是這樣。”她頓了頓接着說，“我身邊幾個關系好的姐妹，當她們告訴我婚期之後，很神奇的突然就不聯系。後來偶爾聯系，不是聊婚禮籌備就是吐槽新房裝修，我插不上話，随口提點别的也被敷衍。就是……唉......”

沈灼聽着聽着就感覺姜珺的情緒有點不對，聲音都變得悶悶的，“将軍，你怎麼了？”

“灼子，我不想我們以後也變成這樣，漸行漸遠再不聯系。我害怕……人為什麼要結婚啊。”

“我也不知道。”沈灼睜開眼睛，“可能圖個耳根清淨，圖個讓我媽安心。她自己的婚姻爛得一塌糊塗，可能越是失敗，越對我的婚姻抱有幻想，希望我過得好吧。但怎麼想都挺可笑的，怎麼能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

沈灼轉過身對着姜珺：“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可不會放過你。對我來說，你是家人，不是朋友，所以我們才不會像你那些朋友一樣。而且我和邵成章本來就是協議結婚，平時又不見面，和單身沒區别的。你要是因為我有本結婚證敢對我有意見……”

“怎樣啊，已婚婦女？”姜珺又往前拱了拱。

“以後休想踏入我沈府半步。”

姜珺伸出手鑽進了沈灼的被窩裡，直接抱住了她的腰，頭也往她肩膀那裡拱了拱，“不要啊沈大人，小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給小的個住處，小的當牛做馬報答您。”

沈灼忍不住笑出來，“那你要當牛還是當馬？”

“我去你是真不把我當人啊，果然最毒婦人心。”姜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你老公不是賣情趣用品的嗎？你問問他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小玩具啊？就震動和吮吸功能的，最近不想搞男人了。”

“老公什麼老公，你倒是挺快進入角色。”沈灼一邊推她一邊笑，“我才不問呢，你也别在我手機旁邊說這種關鍵詞，上次說了個‘羅馬大帝’，直接被購物平台監聽推薦得我卸載重裝。”

姜珺聽了後笑個不停，“你看，明明是你先說關鍵詞的，還賴我。”她争着搶着要拿沈灼的手機，說要幫她科普一下，以後和老公有點可以聊的公共話題。

沈灼拽着毯子跟她拉扯，笑罵：“閉嘴，你就不能正經點睡覺？”

姜珺鬧了一陣，忽然安靜下來，“灼子，雖然我老嘴上嚷嚷着不希望你結婚，但其實我不是在反對你。我隻是……”她頓了頓，“我隻是怕你有了新的身份以後會變得不一樣。可歸根結底，我還是希望你，無論做什麼選擇，都不要違背自己的心意，永遠開心幸福，永遠做你自己。”

沈灼聽完，沉默了幾秒，她拍拍姜珺的手臂，示意她都知道。

*

沈灼雖然是關司予的大經紀，但同時作為公司的經紀總監，她還主要負責全公司藝人們的影視資源這塊。她将最近收到的策劃案劇本過了一遍，然後召集其他經紀人開會。

電影《霧燈》引起了沈灼的關注，這本子是想邀請步繁當女主的，于是給沈灼發來了。

沈灼曾經是步繁的經紀人，三年前她幫步繁接了一部文藝片，一開始誰都不看好，甚至步繁也不情願接，結果上映之後步繁直接橫掃華語電影三大獎，一躍成為演技派影後，也證實了沈灼挑本子毒辣精準的眼光。正因如此，步繁即便成立了個人工作室，依然與鲸禧娛樂簽署合作協議，将影視經紀約交給公司打理。

這是一部現實主義題材的電影。女主原本在偏遠小鎮的加油站工作，男主是一名跑長途的貨車司機。兩人因一次次短暫的加油站相遇而逐漸熟悉，直到某天渾身是傷的女主突然請求男主帶她離開。

沈灼第一次通讀劇本時，眼睛泛酸，後勁綿長，隻覺得在冷漠的社會裡總還有那麼一點人間的溫情在。

“《霧燈》這個本子挺不錯的，現在男主還沒定下人選，你們看完人物小傳，覺得咱們公司裡有沒有能合适演男主的人？”沈灼問。

“我聽說過這項目，現在男主好像在接觸郜遠吧。”其中一位經紀人說，“感覺人設也挺貼合的。”

沈灼說：“接觸歸接觸，沒簽合同之前什麼都不準，就算簽了，開機前都還有變數呢。”

“沈灼姐是不是想說關司予啊。”另一個執行經紀笑着說，“我覺得他年輕了點？”

“嗯哼，我覺得他可以。”她用詞很嚴謹，是可以，而不是合适。“至于形象，妝造合适沒問題。”

沈灼對于關司予的演技還是有信心的。她有私心，想讓步繁一帶一，讓關司予出演男主。

“女一号定了步繁，男一還用咱們公司的，楊總是參與投資了？”執行口中的楊總楊瑞澤是鲸禧娛樂的老總。

沈灼：“那倒沒有。”

沈灼和遞本子的制片人認識，之前帶的藝人和她合作過，隻要步繁同意，她有幾分信心能成。所以，她得先去說服步繁。

沈灼表示《霧燈》這個項目她會跟進一下。

“其他人手上藝人的資源情況呢？”她問，“最近哪些人有戲要開播、哪幾個項目進組時間确認了嗎？把重點項目排一下.....”

幾位經紀人迅速翻開平闆或手邊筆記，開始彙報各自藝人動向。沈灼邊聽邊記，适時插話，精準指出哪檔綜藝和藝人人設不符、影視項目保留還是排除。整個會議幾乎沒有一句廢話。

會議結束之後，沈灼給步繁發語音：“親愛的，你現在在哪兒，有個項目咱們見一面聊一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