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靜的,隻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右誠輕輕吻了她一下,一開始隻是安撫,漸漸的兩人身體越靠越近,他緊緊的擁抱着她。蘇清清習慣了被擁抱,時間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珍貴了,一分鍾的過去就是他們離分開跨了一大步。
“走吧,Annie,我們明天中午就要離開南城了“他輕輕的說
”嗯,沒帶着你到處走走,你都陪着我!“蘇清清眼裡泛着淚
”我們還會再來~~我當然是要陪你的“他哄着她
”嗯~~“
“去陪姑姑吧,他們為你準備那麼多,我~可以等你!”
“右誠,我聽話!”她又乖乖的服從說,沒想過,信任,說一句都是多餘的。
姑丈一個人坐在客廳,他臉色是凝重的
“右誠,來,坐一下”
“姑姑呢”
“姑姑在樓上吧“
“二哥說你們明天下午就回上海?”
“嗯,因為每天隻有一個航班飛上海,我初五就上班了。”蘇清清說
“哥哥說明天9點請你們喝早午茶。”
“姑丈,這次來,時間有點倉促,明天,就不要麻煩哥哥嫂嫂了,難得的假期“
“不麻煩的,小清很久沒回來,我們大家高興着呢。”
他輕輕拍拍右誠肩膀,眼光中滿是喜愛的樣子。
“姑丈,我去房間看一下姑姑。”她的手從右誠手心中退出來,起身上了樓。
站在門口,卻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裡一切都是陌生的,如果沒有右誠,她不會來,不會看到她的房間,那個歸宿對她來說曾經遙不可及,但它真實的存在着!
推開門輕輕走進去,姑姑坐在梳妝鏡前,她想姑姑是否可以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小清回酒店了?”
“姑媽,我是小清”她牽着姑媽瘦到皮包骨的手,輕輕撫摸着她打過針的傷痕,兩人擠在一張凳子上。
“小清,我以為你走了”她的聲音突然卡住。
“姑媽,樓上的房間我很喜歡,你弄的很漂亮。我剛看到一些小時候的東西有點激動。”
“對呀,姑丈說你哭了“
”沒,觸景傷情了一下下!奶奶的那面小銅鏡您留給了我!“
”姑姑,您什麼時候生的病?“她蹲下身體
”奶奶過世的那年,你還沒離開家,姑姑就已經生病了,你爸也是糖尿病綜合症併發心髒衰竭離開的。“
”~~~“
”小清,姑姑這些年心裡一直有個結,如果當初對你耐心一點,好好照顧你~~~也許你不用受那麼多苦“
”沒~~,姑媽,我沒做好······“
“我和姑丈看到你和右誠,雖然相處隻有一下下,他對你很用心。姑爹說他的眼睛裡都是你。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可以接受你,那個小孩你把他帶回來,姑姑幫你養······”
蘇清清一陣哽咽,望着鏡子裡的彼此,小時候路人都說自己長的像姑姑,而今她是重病纏身的老人,自己也是飽經風霜的女人,回想當年要不是意氣用事,自私任性?忍一忍?當初好好和姑姑溝通?和姑丈聊一聊?這些年試着打電話回家?或許也可能少一些遺憾!
窗外除了大門上兩盞路燈在濕冷的夜霧中淡淡的閃着微光,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像是隐藏在蒼穹之下的一間小屋,冷冷清清。
屋子裡往常的節假日應該也是熱鬧的吧。哥哥嫂嫂孩子們會回到這個家陪兩個老人吧。蘇清清想。
”姑姑,我和右誠明天中午就離開南城了,右誠說要回請哥哥們,看來時間有點來不及“
”二哥說請你們喝早茶,然後送你們去機場呢!“
”不了,下次吧,這幾天右誠陪着我哪都沒去,我想陪一下他!“
”嗯,小清,你是好孩子,懂的珍惜他,你有什麼不好說的事就打電話跟姑丈商量吧,他為你的事正愁着。“
“他說什麼啦嗎?”
“昨晚我們說了很久,他說右誠是他少見的好孩子,人很有禮貌,很有教養,很在意你和你的家人。
但你跟他説,他並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和孩子的事”
“嗯,我有跟姑丈說我會自己跟右誠解釋!”
“問題是,他覺得右誠非常在意你,如果你騙他,姑姑甚至覺得你不適合他,姑爹說他單身,口條很好很得體,是優秀的孩子。”
“姑姑,我不是騙他,是我還沒機會和他說到這件事,我和他不過見兩次面,我還不知道跟他說這些是不是恰當。”
“可是他昨天親口跟姑丈說,5月他會帶他的媽媽來南城正式求婚和公證結婚呢,”
“五月?他什麼時候說的呢!”
“我不知道,他好像是昨晚跟姑丈說的。在你沒注意的一下下
“他像是奔著結婚來的,姑媽,我自己也很苦惱,我喜歡他,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對婚姻是絕望的”
蘇瑾摟抱了一下蘇清清
“你怎麼就這麼難!”
“還是早點跟人家說清楚,有句話,長痛不如短痛,早點知道結果對你們都好,或許你和右誠是好的結局。”
“好,我回到上海跟他坦誠”
“清,如果可以幫到你,姑姑也願意和右誠溝通”
“不,姑姑,我不想讓右誠在南城留下遺憾。”
“好,姑姑答應你!”
姑侄兩輕輕擁抱了一下,這個擁抱是她唯一清晰的記憶。
”姑姑,您多保重!“
蘇清清安頓好姑姑,走下樓聽到姑丈和右誠聊着什麼
“姑姑休息了嗎?”姑爹望着從樓上下來的小清,他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姑丈的表情安慰了蘇清清。右誠,他是讓人放心的溝通天使。
右誠把給哥哥的禮物一一轉交給了姑丈
“下次來,問問侄子侄女們喜歡什麼,輪到我這個姑丈給他們準備禮物。”右誠瞬間與這個家套上了親眷關系。
蘇清清也輕輕擁抱了姑丈,盡管姑丈在記憶中少有的相處時間,但都留下的是最美好最幸福的回憶。
有次回來看到她頭發太長為她修剪,蘇清清不讓剪短,姑丈說,小女孩,頭髮短些利於打理,早上去上學可以花很少時間,但如果想要留著,就要洗的乾乾淨淨的,才不會糟蹋了留下的價值。
生日的時候給她買了一輛上海鳳凰牌腳踏車,花了他寶貴的三個下午陪她學習騎車,那幾天姑媽還非常醋意,一直嘀咕姑丈
有次給她買了漂亮的連衣裙······他跟姑媽說,是考察新建的商場,有櫃檯知道他有女兒送他的。
即便是實習的時候也不忘讓主管照顧她~~~
他對外都說蘇清清是他的女兒,跟媽媽姓。
他從未在蘇清清面前大聲說一句話,更别說動手對一個調皮的孩子拍打過一次。
“右誠,你們明天不跟哥哥們吃飯,我就依了你們。姑丈和孫師傅明天送你們去機場,給姑丈這個機會”
右誠也有點感動,他點點頭“謝謝姑丈,我們明天見”
“右誠,我想帶你去逛南城最棒的東門夜市,你是不是期待撸串和香辣小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