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來了來了,别敲了。”李母拿圍裙邊擦手邊來開門。
李家的大門一打開,孫老娘“噌”從獨輪車上走下來,身姿矯健。
孫老娘腆着臉,“親家母,你那大女兒可有回家來?”
“什麼事說清楚?我這忙的很,怎麼地,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家裡忙,把女婿帶過來幹活了?”李母對孫家存了怨氣自然是毫不客氣。
“家裡頭一堆柴要人劈,可巧女婿來了,收拾收拾幹活吧。”李母摸起角落的砍柴刀站在門口一馬當先。
李夏荷聽到外面的吵鬧把兩小孩兒交給大姐看着,“大姐,你帶好兩丫頭,關好門不要出聲,我出去看看。”
大姐李春花點點頭,緊緊攬着她兩個孩子。
家裡爹和石頭上山去了,李夏荷機靈跑到牆角,“大強哥,大強哥。”
隔壁家的李大強正好在家,“小荷妹子,啥事啊?”
“我家門口有人鬧事,我爹上東山砍柴去了,麻煩你到東山找我爹回家來。要快!”李夏荷神态焦急。
“行,我跑着去找。”李大強把家裡人都叫出來圍在李家門口給李家助威,他腳程快,跑着去東山找李叔了。
門外吵吵嚷嚷,成志透過窗戶瞧過去細聽,大抵明白了發生了何事。
他用手摸起地上的灰土塗在臉上,塗的臉色暗沉蠟黃,他又找了兩件衣裳套在内裡,使得他的身闆看起來健壯。
打理好自己,他走出門站到李母和李夏荷的身後。
李母一手舉着砍柴刀,一手熱情的扒拉大女婿,暗地裡使勁掐孫耀祖,“女婿的哥哥們也來湊熱鬧了,來來來,一起幹活快。”
孫耀祖被李母掐的肉疼,“啊!疼。”慘叫着揮舞着手推搡李母。
“好哇,你這小王八蛋,竟敢打嶽母,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癟犢子,老娘今日就好好管教你做人。”李母拿砍柴刀的刀柄對着他打。
“哎呦,哎呦,疼!”孫耀祖邊走邊躲,李母攆着他打心裡想着,混賬東西,欺負我女兒,欺負我外孫女,狗娘養的,就該打死了事。
李家周圍的鄰居們都來看熱鬧,圍得李家小院門口水洩不通。
“打得好,打,都攆到咱們李家村來欺負人了,當咱們李家村沒了啦?”
潑辣的新婚娘子自是聽說了李家的大丫頭哇,被欺負的快沒了性命,這才躲回娘家來,李家這小半個月日日飄着藥味,不值廢了多少銀錢,聽說在李家村村醫劉老根處還買了參吊命。
“就是,哪來的潑皮無賴,跑李家村鬧事,就該打出村去。”磕着瓜子看熱鬧的小婦人,對欺負媳婦的厭惡的很。
孫老娘氣的一個趔趄,“老娘是來找兒媳婦和兩個孫女的,孫家的兒媳婦和孫女自然是要接回孫家的。”
“你們這幫子人,可别胡說。”
那邊孫耀祖被李母打的嗷嗷叫,孫老娘心疼兒子想要去阻止,看熱鬧的人群圍着她就是不讓孫老娘過去。
給孫老娘氣的,“老大,老二,還不去幫幫你們弟弟,你倆都是死人嗎?”
孫家老大心眼多,這麼多人圍着可是觸犯了衆怒,他倆可打不過這麼多人啊。
“親家母啊,我們是來找孫女的,今日不方便,我先回去了。”孫老娘見讨不了好處,叫上仨兒子跑了。
孫老娘也不坐獨輪車了,一雙小短腿跑的飛快,三兒子跟着跑了。
後邊李家村還有人朝他們扔石子,“一群子潑皮無賴,就該好好治治他們。”
李父背着一捆柴,腳步匆忙的往家跑。
遠遠的瞧見家門口呼呼啦啦一大群子的人,李父喘着粗氣呼喊,“她娘,我回來了,誰也别想欺負我李家。”
李夏荷走過來,“爹,孫家那幫人上門來要大姐和丫頭,被我們趕走了 ”
“孫家人兇神惡煞的不講道理,多虧了親戚鄰友。孫家沒讨到一分好處,灰溜溜的被我們趕跑了。”
李父站着順順氣,“好,好,多謝各位父老鄉親們了,改日我們上門道謝,今日便散了吧,散了吧。”
“回吧,都回吧。”李母也開口。
有好事兒的嬸子,“你家大丫頭身子怎樣了?”
李母憂愁的,“大丫頭被那孫家磋磨的不成樣子,現如今還起不來床。”
好事兒的嬸子家住在村尾,她等人都走差不多了,湊在李母耳邊小聲,“你家多了三張嘴吃飯,糧食備的可還夠?我家去歲秋收的糧食多,你家糧食不夠到我家來拿啊?”
那嬸子原是想賣點糧食,懶得往縣裡跑。售賣再村裡離得更近,打着這注意跟李母講,講完嬸子扭身便走了。
一通慌亂散場,李父李母坐在椅子上沉默,“他爹,你說小花這事兒怎麼辦?”
李父蒼老嚴肅的面容,“小花就在家待着,哪也不能去。”
李夏荷在廚房接手做飯,成志幫她燒火,“夫君,孫家人太可氣了,大姐回到他家安能有好日子過?”
“大姐剛回家時隻剩一口氣,兩個小女孩瘦的一把骨頭。孫家這狼窩,定不能讓大姐再回去。”
她站在竈台前拿勺子攪動鍋裡的粥,越想越生氣,“還記得大姐出嫁時漂漂亮亮的,如今才過了幾年,就被他家折磨成這般模樣,我心頭這口氣下不去,真想把那孫家人套個麻袋揍一頓。”
成志往竈爐裡塞一把柴草,“孫家人泯滅人性折辱妻兒,要出氣的法子很多,關鍵是看你大姐怎麼想。”